朱忆一直守着曼天。曼天不曾醒来。一滴泪从曼天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巧妙了躲过了朱忆的眼睛。
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不曾醒来,就让一切停留在。。曾经。
“父亲,您为何熄了火?”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脸疑惑的问着,这是年少时的夏曼天。她面若桃花,朱如樱桃,白皙的面额上透出的全是稚嫩,眼睑上散发着伶俐。身体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
“呵呵,阿曼。你得让药自己去接受水才行啊。”曼天眼前的这个父亲一年慈祥,父亲长年征战,身体却不如其他人般坚强,有一些孱弱。英俊的外表下一颗菩萨的心。想当年我的父亲可是敏都各千金心中的梦中情人呢。
“接受?”
“是啊,只有接受,药性才能释放出来。为了让她接受,你得时而给予猛火,时而冷却药物。这便是熬药之道。”
“喔。。”曼天似懂非懂。
“阿曼,明日你陪父亲去一趟朱侯府。去看看你未来的夫君。”夏侯爷摸摸曼天的头
“阿爹。”曼天害羞着跑开了。
第二日,夏侯爷带着曼天登门拜访朱侯府。
朱侯爷携长子朱良,三子朱天文,小女朱忆一同迎接。入客厅寒暄几句后,便进入了正题。
“夏侯爷,吾有意让长子朱良迎娶您家千金夏曼天,您意下如何啊?”这位朱侯爷一身正气,言语率真。夏侯爷与他是好友,当年一同保贤王登基成贤皇。朝堂上曾有一文一武。左膀右臂的美赞。贤皇登基后两人便封为侯爷,一人管理兵部,一人管理医部。一时间盛宠不休。
“朱侯爷哪里话竟这般客气。你我本是兄弟。自然要亲上加亲。只是我这小女顽劣,小时候便不愿多听我的话,现下长大了更是有了自己的主意。至于嫁您家哪位将军还得由她自己说了算。我这家呀,就快让给她当咯。哈哈哈!”夏侯爷说着看了看身旁的曼天。曼天今日出门被长公主打扮得十分秀气,头带玉冠,玉冠上雕刻两朵玫瑰,玫瑰上垂下来的红玛瑙随着头的摇动一甩一甩的,在阳光下闪着红光。果然是长公主的女儿,这头饰当真是宫里才有的东西。贵重极了。
“是是是。现在孩子大了,我们也操心不了那么多了。朱忆,你带曼天四处去参观参观。你们都是女子,以后免不了一起上阵杀敌,况且以后曼天嫁过来,还要你多多照应。”朱侯爷命令着,朱忆便带着曼天出去了。曼天一脸英气,神圣不可侵犯。身着男装,脸上没有半分女子气息。五官细腻,倒真是一美人。如果不是这般不苟言笑,上了战场估计都没有敌军惧怕她吧。朱忆说起话来倒不像她人一般,言语温柔,却简洁干脆。
朱忆领着曼天去了她的闺房。房屋居在游廊尽头,安静简单。房屋里更是简单,一书桌,一床。只是这屋子采光是极好的,背后便是后院的莲花湖。春季荷花才露尖尖角,周围一片的翠柳却抢了莲花的风采。阳光乘着打开的窗户悄悄爬上了书桌,映照在宣纸上形成了天然的画卷。两人入了房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朱忆便干脆不再理曼天,自己拿起毛笔开始在宣纸上画起了画来。曼天也觉无趣,便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她是根本看不进去的,这是本兵书。就算是其他的书,曼天也是极不爱看的。此时只为了装装样子罢了。春天的阳光太多柔和,屋内的墨香也太多诱人。曼天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困意。可此刻她还不能睡,毕竟朱侯府不像自家那般随性,她努力强撑着头,生怕发饰掉落有失形象,丢了夏侯府的面子。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跳湖了!”
随着窗外的一声吼叫。曼天整个人都清醒了,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和朱忆一起从窗飞跃而出。此时莲花湖里却有一人在水面扑腾挣扎。曼天想都没想摘了一片叶子丢了出去,随即化为霜花。她踩着霜花到了落水人的附近。像条小鱼儿似的串进水中,溅起点点水花。“啊。救命!我不会游泳!”曼天高喊着没有任何扑腾的便沉下了水中。岸上突然有两人跳入了水中,将水里的落水人和曼天一同救起。恍惚了好久,曼天慢慢醒了过来。身上早已盖上了一层薄毯。她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张极温柔的脸,那是朱忆!是朱忆救了她!她躺在朱忆的怀里,春天的阳光晒得更是温暖,她真想此时睡过去。
“我说,你不会游泳逞什么英雄。”旁边一个干练的少年边擦拭着头发边说道,这是朱天文。朱天文应该救起了落水人。
“那时候,我哪里顾得了这些。我夏家身为医者,理应救人!”曼天一跃而起,非要争个输赢似的。“不过那人到底为什么要自寻短见呢?”曼天说着看到地上那个一身湿透哭哭啼啼的妇人。身上穿着粗衣,看样子是这朱侯府的下人。
“不瞒贵人。我刚嫁人不到一年,我的夫君便要将我卖了。”妇人说着哭哭啼啼。“他是个赌鬼,欠了一身的债。现下还不起了,便将我卖了。”妇人说着更加泣不成声。
“该死的,让我去要了他的狗命!我朱家的仆人也敢欺负。”朱天文听着气愤不已。也许是博了他朱侯府的面子,也许他只是英雄气概为此打抱不平。
“三哥,不可。那人罪不致死,你若将他打死,岂不是也犯了王法。”朱忆劝说道
“此事好办。你去官府写下一纸文书,和离了便是。我朝有律法,你这种情况是可以和离的。”曼天骄傲的说着
“可。。。”妇人停住了哭声,有些为难“可和离了你让我怎么活啊!”
“有什么不能活的,我问你,你们可有了孩子?”
“不曾有。”
“那不就对了。和离了,你改嫁一个真心待你之人,共度余生。不好吗?”
“可。。自古女子只嫁一人,我若是和离再嫁,岂不是不守妇道。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妇人说着哭得更加厉害了。
“你。。”曼天也有些为难。她自小被捧在手心。做事好坏从无一人敢与评说。她也从不顾世人的看法,现下她还真的没有想过不守妇道这个问题。曼天只觉得和就一起,不和分开便是。世上的事哪里有这般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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