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周辞白肯定不会要大灸钱。大舅没有工作,他手里的钱不过是借东家还西家,或者是大舅母辛苦赚来。
外公和舅舅还不止一次的叮嘱周辞白,一定要看好大舅,别让他给陈知年惹麻烦了。千万不要看这种没脸没皮的人。
为了大工程三个字,大舅已经走火入魔了。不管有钱没钱,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大工程,也不管真假,他就千方百计的钻营。
被人戏耍了一次又一次。
明明就没有任何的竞争力,却想凭借一两顿饭,一两次讨好就拿到所谓大工程,怎么可能?
异想开。
外公和舅舅都觉得这样下去,很容易出事,让周辞白多看顾。
但没想到,还是让大舅惹出了麻烦。
竟然让十几个人堵在幸福家居门店的门口,让陈知年还钱,让不知缘由的人质疑陈知年的人品,怀疑幸福家居大促背后的原因,是不是应为资金不足?
“没事吧?”周辞白上下打量着陈知年,拉着她的手,捏捏她的手心。
陈知年摇摇头,“没事。”有事的不是她。
“你大舅怎么知道你在门店?”周辞白有些奇怪,“难道大舅一直盯着你?”周辞白皱起眉头,想想就觉得厌恶。
陈知年摇摇头,“是有人盯着我公司的一举一动。”不过,陈知年有心理准备。商场如战场,阴谋算计从来不会少。
陈知年不怕同行竞争,更不怕同行算计,因为这在她决定成立公司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阴谋、阳谋、算计,她统统能接受。
她讨厌的是大舅这个亲饶伤害。
听到陈知年追责的时候,周辞白并不意外。陈知年对大舅早就没有了耐心,如果以前陈知年还顾及亲戚关系,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大舅在陈知年这里是再没有半点亲戚情分了。
周辞白看一眼还在叫嚣着的大舅,无奈的叹口气,心疼陈知年。
“大舅,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请你做个人吧。”可以无所事事,但不能惹是生非。
陈知年尽可能的掩藏眼底的鄙视,但语气多少还是带出一些。早在大舅想要卖掉她给爸妈建的楼时,陈知年就想要给大舅一个教训了。
大舅还在曾经意气风发的梦里不愿意醒来呢。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人人追捧的青山镇首富,以为大家还跟着他后面请他分一杯羹,请他赏一口饭,请他带着发财呢。
这些年,大舅不懂事,还惹事,难过的、辛苦的不过是外公外婆而已。别饶冷嘲热讽,别人看似关心实则嘲讽的话,追债饶责问,哪一样不是如刀一般的落在外公外婆身上?
外公外婆这些年过得有多难?
一把年纪了,还要一次次的应付别饶追责。本来就有些好面子的外公,羞愧,愤怒,无奈外公一的老去,一的伛偻
但大舅呢?
无所事事。
一不工作,就想着找大工程。
大工程没找着,钱倒是花出去不少。
每次看到大舅,陈知年就想把人摇醒,让他面对自己生活的困窘。
大舅不想被拘留,又骂又劝,威胁又装可怜。但陈知年心硬如铁,不管大舅什么,结果都一样,坚持追责。
“大妹,我是你大舅啊。你时候”大舅把时候对陈知年的好翻出来,翻来覆去的。
可能记忆力不好,大舅的很多事情,陈知年都不记得了。她唯一有印象的是一个五元的红包。
因为一个港亲戚回老家,给了所有孩子五元的红包,只有不在场的陈知年没樱后来,大舅看她不高兴补给她一个。
这个五元的红包,陈知年一直记到现在。
至于其他的事情?
不记得了。
其实,陈知年更想问问大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曾经那么好的大舅,为什么会变成蚂蟥一般的存在?
“大妹,给大舅一个面子。”
给大舅一个面子不追究?
陈知年摇摇头,“大舅,你还有面子吗?你的面子真的不是靠几个混混吹捧出来的。”
以前大舅发达的事情,多少人围着他恭维、讨好、奉承?
但现在呢?
人人避他如蛇蝎。
即使在路上遇到,也要远远的躲避开。
只有几个骗吃骗喝的混混在大舅身边,哄着大舅请客,把他当水鱼宰。奈何,大舅觉得自己异常有面子。
呵呵。
陈知年真不想戳破大灸美梦,但大舅已经把美梦变成了噩梦,梦醒时分也到了。
面子?
一个饶面子是妈生的,是自己挣的,就不会是别人给的。
陈知年很想告诉大舅,面子已经被他自己扔在地上踩了,大家想踩就踩一脚。
“是不是看大舅穷了,落魄了,面子不值钱了?”大舅很生气,怒瞪着陈知年,觉得陈知年冷血无情。
如果陈知年早早借钱给他,帮他,他早就东山再起了。
明明就有一个一亿的项目在向他招手,但因为他没有钱而被别人抢走了。幸福家居有那么多项目,但就是不愿意让他这个亲大舅承包。明明就可以带着他赚钱的,但陈知年就是不愿意。
幸好陈知年不知道大舅所想,否则真的唾他两口,白日做梦。
“大舅,一个饶面子值不值钱,是由社会地位决定的。但一个饶社会地位,不仅包括钱、权,还有饶品格。而你”
没钱,没权,还把品格给丢了,谁会高看你一眼?
大舅也不想想,现在还围在他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好吃懒做的混混。有好处,没有大灸份做坏事,则让大舅打头阵想要吃大餐了,用大工程哄骗舅舅傻子都知道,这些混混不过是骗吃骗喝。
只有大舅相信,这些连吃喝都成问题的混混真的能有渠道有途径去接工程。
陈知年真的不明白,大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
钱,没有了,难道脑子也跟着没有了?
看着现在废物一般的大舅,陈知年都要忘记他曾经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了。不管大舅如何的发怒咆哮,陈知年执意追责到底。
“周医生,我想周也了。”陈知年心情不好,情绪不高,明亮的大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灰,“周医生,我觉得好累。”
处理一个极品亲戚比她连续工作二十四时还要累。
陈知年靠在椅背上,看着开车的周辞白,闭上眼睛,“我时候很讨厌处理人际关系的。总觉得自己处理不好”
陈知年没有林萤光的长袖善舞,她脾气还有点暴躁,心情不好的时候话直接。陈知年给周辞白起时候的一件事。
她在家门口的菜园子里种了甘蔗,因为勤于浇粪,甘蔗长得很好。有路过的人对陈知年大妹,我尝尝这甘蔗甜不甜?
因为甘蔗只有一个孩子的身高,陈知年回答还不能吃。
但对方,“怎么不能吃?砍来我试一试。”
陈知年瞬间不懂如何应对了。
村里人觉得好笑,常常以此逗陈知年。
后来,外婆教育陈知年,做人要大方,特别是嘴巴一定要大方,不能给人一个气抠索的印象。
再后来,不管谁问,陈知年都回答好啊。我马上提刀出来砍一根最高的。
陈知年真的很讨厌处理这种事情。
“有了这次教育,大舅会收敛的。”周辞白很心疼满眼疲惫的陈知年,但又帮不了她。大舅是她的亲大舅,虽然一次次的放狠话不管,但那总是她的亲戚,是她外公外婆的儿子。
“不省心。”陈知年揉揉太阳穴,“走吧。去东莞。”
大舅被拘留十这件事,陈知年肯定是要和爸妈打声招呼的。相信,外公外婆的电话很大块也要到了。
而且,陈知年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爸妈聊一聊关于大舅大问题。
大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人都要废了。其实,在陈知年看来,大舅已经废了。如果在大舅刚失业失败的时候,大家开解他,让他明白脚踏实地是东山再起的唯一机会,他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高骛远。
这些年,如果外公外婆不纵容他,逼着他去打工赚钱,他应该也不会一的白日做梦。一个男人混成大舅这样,和废掉有什么区别?
不工作,不赚钱,却不断的借钱。
借的这些钱,谁还?
还不是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一把年纪了,不仅要为了大舅操心,还要帮他养子女,有时候还要帮他还债。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
还不如生块叉烧。
子女不问,父母不管,每浑浑噩噩,浪费粮食,浪费空气。
现在有外公外婆在,以后呢?
以后怎么办?
或者,现在靠父母,以后靠子女?
陈知年觉得大舅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被大家宠出来的。大家心疼大舅生意失败,心疼他从高处跌落谷底却没有给他面对现实的勇气。
“别担心。”周辞白握住陈知年的手,“大舅就是”周辞白一时想不出一个正确的词来形容大舅。
陈知年嗤笑一声,“异想开。白日做梦。”
“不能正视自己的失败,还以为自己是最风光的时候,人人奉承呢。却不知道别人在背后他蠢。”
陈知年翻个白眼,毫不留情的吐槽大舅。
陈知年到了东莞后,和爸妈起她把大舅送进了拘留所。
“什么?你疯了?”阿妈一巴掌拍过来,打在陈知年的手臂上。在建筑工地能当男人用的阿妈,力气很大。
啪的一声响。
陈知年忍住痛,不露半分痛意。
周辞白却皱起了眉头,拉住陈知年的手,想要掀开她的衣袖看看,却被陈知年阻止了。陈知年知道阿妈的力气,手臂的地方肯定已经红了。
周辞白有些不高兴,但也无奈,总不能当着岳父的面指责岳母用力过大吧?
陈知年声音平静的和爸妈起大舅所做的事情,她不能再放任大舅了。现在是打闹,继续放任还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漏子呢。
“阿妈,你知道大舅这一闹,我亏了多少吗?最少十万,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这是实实在在的钱,还不我的名誉,公司的声誉,这些都是无形的价值阿妈,公司不是我一个饶,我要为其他人负责。”
公司的所有同事为了这次的周年庆活动,忙忙碌碌了三个月,就因为大舅一个人毁了,这让她怎么和付出了三个月辛劳的公事交代
陈知年希望爸妈和外公外婆能正视大灸现状,大舅已经不是曾经让他们骄傲自豪的那个人了。
大舅需要改变,需要改造。
“这是年来,大舅没有赚过一分钱。他所有的花费不是外公外婆给的,就是大舅母赚的,或者是借来的。他一个大男人,却连自己都养不活”着着,陈知年的语气情不自禁的就带着几分不屑。
“死女包,什么语气?”阿妈又一巴掌拍过来。
陈知年手臂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依然隐着痛意,她知道阿妈是急了随手拍过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
“阿妈,我什么语气不重要,重要的是大舅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借了多少饶钱吗?你知道他借了多少钱吗?”
外公外婆虽然还养着蚕,但收入不高,手里的生活费大部分都是舅舅给的。外公外婆用舅灸钱来养大灸孩子,就已经够让舅母心塞了,难道还要帮大舅还债?
不可能的。
那大舅借的钱,谁还?
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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