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暖的衣服已经霸占了十分之九的衣柜。
“给我弟弟买。”说起弟弟,朱暖的脸色温和,语气骄傲,“我弟弟考到我们市的第一中学了,总要穿得好一些,免得被一些势利眼瞧不起,欺负了。”
说起弟弟,朱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暖暖的,少了几分倔强的尖锐。看得出,她和弟弟的感情很好。
朱暖不喜欢说家人,但弟弟是例外。
“应该的。”陈知年体会过那种被嘲讽、被鄙视的异样目光。
当年,她从全镇最穷最偏僻的小学毕业,考入镇初中。同学们穿的是塑料凉鞋,而她穿的是草鞋。
冬天,同学们都穿上了袜子,只有她没有。
她唯一的一双袜子,是小姑给的,很长,很大,很不适合。但她还是穿着上学,小孩偷穿大人的袜子,看起来很搞笑。
有个女同学自以为很小声的和同学们一起嘲笑她的袜子不合脚,袜子的后脚跟蹿到了小腿上。
因为太宽松,走着走着就滑落下来,有些狼狈滑稽。
同学们的哄笑声,虽然不至于记一辈子,但也让她很长时间都自卑得不敢交际更不敢交友。
自卑,敏感。
那天,陈知年脸色发白的坐在座位上,整整一个上午,不敢走动。甚至不敢去上厕所,就怕看到同学们异样的目光,怕同学们的眼神会落在她的袜子上。
为什么说眼神能杀人?
有些人的眼神,真的能让人恨不得立刻去死。
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而是那异样的眼光太锐利。
当天下午,陈知年就脱下了袜子。
其实,因为太宽松,袜子并不暖和,但更让她冷意阵阵的是同学们嫌弃的眼神。其实,同学们并没有比她富裕多少。
但,人就是喜欢嘲讽比自己更穷更差的人,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优越感。
想起过去,陈知年笑了起来,感激曾经用眼神毒打她的人。
那年冬天冷吗?
冷的。
她的脚丫子冻得青白,僵硬,每走一步都麻麻的感觉踩不到实地。但她记住的不是冻僵的脚丫子,而是同学们鄙视的脸,嘲讽的笑。
想要站得更高,想要更好的人生,就这样在一次次的冷嘲热讽,一次次的鄙视不屑中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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