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丛歌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请了一周的假,白天在医院陪床,晚上回家去陈致家拿老师让带回来的卷子,他也没心思写,就跟楚骁要了答案抄。
期间陈致爸妈来医院探望过几次,陈致被关在家里学习,对情况了解不清。
许丛歌对楚骁和陈致没有细说过家里的情况,他知道现在正值考前冲刺,不好意思让两个好朋友替他担心,只大概提了句他姐住院的事情。
两人都知道他家的状况,心照不宣的没有多问。
许丛歌一连好几天顶着对黑眼圈出现在医院里,这可急坏了许奶奶,又是赶他回学校上课的,又是要给钟点工打电话监督他休息的,许丛歌不得不把作业和真题拿到医院来,让老人家看着他做题好放心。
一天午饭过后,许丛歌帮着护工给老人擦了擦身体,换了身衣服,等老人睡着了,提着水壶准备去接热水,护工连忙抢了过去,“你说你这孩子,花钱请我来就是为了照顾老人家的,你老抢着干活,行了,你去睡一会儿吧!”说完就轻轻推门离去。
许丛歌两手摸了摸裤兜,不知道往哪放。
他这些天除了照顾老人,就是在做题,其余时间他也不知道可以做点别的什么事,以前他一有时间就往曹志成那儿跑,曹志成也能变着花样给他定训练方案,所以他从来不担心会无事可做,而现在,他想慢慢适应离开冰面,离开训练场的生活,因为他意识到,他不能因为自己喜欢滑冰就一味地任性,他要放弃滑冰,可是离开冰面,好像生活都有些不对劲了。
许丛歌感觉没有困意,于是到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把脸,拿了本英文版的书悄悄地出去了。
他准备去院子里看会儿书,但他没想到在走廊遇到了楚骁。
“你怎么在医院?你家里人谁住院了吗?”许丛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措辞,脱口而出。
这会儿已经到了学校上课的时间,楚骁想说逃课出来的,话到嘴边突然拐了个弯,“我…我不是腿有伤嘛!今天来复查的,好巧呀,你姐也在这家医院住院吗?”说完他就想抽自己的嘴,他跑到住院部复什么查!
许丛歌愣了愣,根本没注意到楚骁的话有什么毛病,“哦……呃……是啊,医生怎么说?”
楚骁挑了挑眉,对许丛歌的反应有点吃惊,“哦……啊,医生说只要不剧烈运动,好好修养几个月就没事了。”
“那就行,去院子里坐会儿吗?”
“好,反正也不着急回去上课!”他助理现在恐怕已经着急上火快疯了吧。
两人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院子里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护工或家属陪同下晒太阳,许丛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然后靠在椅背上,用手在眉心搭了个棚,看着远处蔚蓝的天空。
楚骁低头闻了闻许丛歌的头,“你都臭了,几天没洗澡了?”
“不记得了,三四天了吧。”
楚骁坐下要比许丛歌高出一头,于是把胳膊搭在许丛歌背后上,手不安分的伸到前面捋了捋他的头发,“这油捋下来都能炒盘菜了。”
许丛歌歪了下头没躲掉,然后拿书挡掉楚骁的手。
幸好楚骁的注意力在许丛歌的情绪上,如果他看到书名,恐怕就不会执着于劝许丛歌转滑花样滑冰的事了。
那是一本金融学的书,对于许丛歌来说,里面的词汇有些生涩难懂,但他仍然要看,对于他来说,除了滑冰,没有什么是研究书籍学不会的。
楚骁在兜里翻了半天,捣鼓了好一会儿,终于把缠成一团的耳机线拆开来。
许丛歌被充足的阳光晒得懒洋洋的,有些犯困,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脑袋里嗡嗡的响,吵的头疼,突然右耳朵里被塞进一只冰凉的耳机,里面播放着一段悠扬的小提琴曲,恰好舒缓了失眠带来的不适。
“这本来是我参加今年世锦赛要用的曲子,叫《旷野》,我妈花了三个多月时间特意为我作的曲,可惜了,没用上。”
楚骁仰着头,闭上眼睛享受这段音乐,语气中没有一丝遗憾,却又仿佛十分怀念伴着这只曲子训练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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