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沅柔微张着嘴,眼中是一丝忧色,“我堂妹她……莫不是撑不过了?”
赵之桓紧紧抓着她的手,只觉得她眼角的泪让他无比心疼,“柔儿,我自是知道你的良善,平日里不知受了几多欺凌。那个女人如今这般,是遭了报应。”
此时厅前珠帘一阵刺耳的声音,一只苍白的手死死拉住的珠串似乎受不了那般大力,竟破碎开来,颗颗珍珠砸落在奢华的白玉地面,声音在雨声里显得突兀而绝望。
赵之桓闻声看去,暴怒的眼睛触到了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那双琉璃般晶莹乌亮的眼睛此时竟散发着深重的不解和仓皇,还有……恨意。
他有瞬间的心慌,但看到那滴着冰冷雨水的发间露出的脸上那块狰狞的伤疤,唯一的一点愧疚化作了无边的嫌恶。
沅沁看到了他嫌恶的眼神,看到他搂着堂姐的手,那副男才女貌的画面深深灼痛了她,好一个相敬如宾的夫君……好一个柔顺宛然的堂姐……她瞬间懂了,只觉得天旋地转,跌坐在地,喉头一甜一口血剑喷薄而出,可是她想到了冲儿,是啊,她的冲儿还在病痛里挣扎,他是那么疼,那么痛苦,“侯爷……侯爷……”她匍匐着爬过去,嘴唇颤动,“你救救冲儿……让我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行!……”就算让她死……
赵之桓只觉面前嘴角带血的女人甚为恶心,他的手下意识的抚摸着玉扳指,这个动作是那么熟悉,每当他想要杀人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去抚摸那枚赤血玉扳指,她忽然觉得有些惊恐,她听见那个从来冷淡温柔的男人暴怒的声音:“来人!”
沅沁只觉呼吸困难,嗓子里如同塞了一块棉花,万分吃力,已经说不出话来。
闻鹃已经随着几个侍卫跑了进来,看见自家夫人的模样,哭喊着扑了上去,“夫人!夫人!”
赵之桓将桌子上那只金边三彩云纹茶杯拿起狠狠砸到闻鹃的身上,“贱婢,你们是怎么照顾夫人的,怎能让她跑出来。左右!将她推出去杖毙!还有那沁芙园里的仆妇一个也别放过!”
沅沁喉头一甜奋力睁开眼睛,用着剩余不多的力气求着他,“侯爷,不要,是我要来的,是我!我只想你救救冲儿,冲儿病了!他病了!”
“那个孽障!”赵之桓眼中滔天的怒火,“一个痴傻的儿子,留在世上只能让我们侯府被人耻笑!死了倒干净!”
“他是你亲生的孩儿!是我怀胎十月所生啊!”淳沅沁用最后的力气爬到他脚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赵之桓只觉得万分烦躁,“愣着干什么,快将那贱婢杖毙!”
“不要!”淳沅沁死死拉住闻鹃的手,怎奈她身子已经彻底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闻鹃被拉走,她不敢想闻鹃的下场。
她不可能活下去,没有了倚仗,赵之桓不会放过她,闻鹃也死了,那冲儿更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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