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后台的狗官值还在不断增长,当苏垣发现这一点,忽然明白了狗官的奥义。
为恶无观众,如锦衣夜行!做一件恶事,必须要有足够的人知道,才能算得上合格的狗官。
于是,苏垣开始了他的表演。
首先,他给刘耕安排了单独的小院,除自己外禁止任何人出入。
然后,苏垣颠倒黑白,明明对刘耕不错,却言称自己在那黑暗的院子里,每日对其严刑拷打,以为取乐。
不仅如此,苏垣还雇佣乞丐传播谣言,说刘耕凄惨到极点,三两天就要没命。
他还张贴告示,将案情公示,说刘耕伙同女儿,陷害穷困书生。
告示贴出的同时,事情真相也被苏垣传播出去。
县官接受被告贿赂,反污原告为罪犯,这般狗官行径,即使是与自己无关,也惹得很多人义愤填膺。
做完这一切,苏垣还是觉得不稳妥,决定亲自出马,走出门去。
……
茶馆内。
“狗官当道,奸佞横行,实乃万民之祸矣!”
一个俊秀书生正一边喝茶,一边摇头感叹世道不公。
旁人见他这酸腐的样子,不由嘲弄:
“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他捞他的臭钱,咱过咱的日子。”
众人纷纷附和,有几个忧心的,听了这般言论,也露出笑来。
“鼠目寸光!”
书生啪的扔下茶杯,喝骂道:
“身在此间,哪个敢说自己惹不上官司,若真有一天上得衙门,你们可有足够的金银,去换一个自由之身?”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笑道:“咱们小老百姓的,本本分分过日子,能惹上什么麻烦?”
书生冷笑:“你不惹麻烦,麻烦却来找你。”
说着站起身,环顾四周道:
“各位难道就没有什么珍视之物?有朝一日,你们家中的贤妻被夺、子孙被拐、良田被占,官司打到那狗官处,却反被污为凶手。
到那时,当知我今日之言非虚。”
这些都是普通的百姓,极容易被人蛊惑。
不少人听完,顿时面露忧虑之色。
有人问道:“书生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书生:“有!”
那人大喜,问道:“快说快说!”
“依靠舆论!”
见众人疑惑,书生解释道:
“所谓舆论,便是广大百姓之所言。知县虽手握权利,但上有知州大人管辖,量他不敢把四平县弄得一团乱麻。”
“只要大家四处宣传狗官之恶行,待汇聚成巨大的人流,游于长街之上,哪怕狗官再恶,也不得不屈服,只要他这次低了头,以后便不至于太过分。”
有人疑惑,道:“直接上知州衙门告状不是更好吗?”
书生拍案,厉喝道:
“以民告官,罪加一等,上得堂去先打三十大板!你敢去么?”
那人缩了缩脖子。
其他人哄然而笑。
“好啦好啦,书生说的有理,咱们把狗官恶行传播出去,要是起作用,那就赚了。不起作用,咱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说罢,喝尽杯中茶,众人便兴冲冲离去了。
只剩下书生一人,满脸的得意,大笑道:
“今日,便是我苏垣扬名之始!”
……
当天下午。
“大人,此案终归要有个章程,不可这般草草结案。”
师爷放下手中书,劝告道。
苏垣点头,他也知道,把刘老头定为王氏失踪的元凶,确实交代不过去。
如同前世的古代朝廷,一县之地发生的每一宗案子,都要整理案宗,交归上司公文。
苏垣这一套纯属胡来,连百姓都能看出真相,更不要说知州了。
一边喝茶,苏垣一边寻思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有四天就要结算了,在这四天里,应该做些事,既能在公文中体现出自己努力了,又对案情进展毫无作用。
这件案子既然是书生卖妻,那么王氏该是在某家青楼楚馆……
苏垣心中一动,唤来一群差人。
“告诉大家一个秘密,王氏失踪一案,不是刘耕所为。”
苏垣的话一出,差人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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