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溜着刀又去砍了一根竹子,三两下就做好了一根扁担。
“你把竹梢给削干净了劈开。”徐浮云指着地上剩余的残料。
娄春生照做不误。陆续劈了七八根长竹板出来,长短不一。
徐浮云见差不多了,就拎着竹板进了厨房。
灶膛里的火很旺,她拿了一块竹板,从正中间的部位放在火上烘烤,然后两手用力压,让竹板变成U型,感觉弯曲的差不多了,就把弯好的竹子放到水里冷却,为防止弯曲的竹子变回原样,又用绳子缠了两圈。
如此,反复的做了好几把竹制钳子,长长短短。
“这就是火钳?”跟进屋的娄春生看得瞠目结舌。
“这个嘛!虽然跟那铁制的差了距离,姑且,就叫它火钳吧,反正比你们那劳什子烧火棍好用的多!”徐浮云向空气翻了翻白眼,真是费劲啊。
她取了一根最长的竹夹,夹着灶膛里烧红的木炭,然后放到瓮里。
“这是为何?”娄春生疑惑的问。
“马上冬日了,屋里烧柴烟熏火燎的,不得备点木炭烧烧?!”她突然转过头问娄春生,“你会不会烧木炭?”
“啊?!那个,那个俺不会!”娄春生缄口结舌的瞪着她。
她皱了皱眉,忽又放开了笑容。
“不会没关系!我会啊!”
她突然又有了想法,“你最近还忙着上山吗?”
“嗯……家里粮食不够,山上能挖到能吃的野菜树根,勉强度日……”一提起这个,八尺汉子立刻焉了。
“八文钱一升精米,前几天给你媳妇的两百文钱应该够你们吃个把月的了,还需要挖野菜树根度日吗?你到底是怎么花的?”徐浮云觉得很惊奇。
“四娘吃药需要钱,都买药了。”娄春生觉得眼前的小娘子气势咄咄逼人,有点难为情。
“听我说!你别老是给她吃药,买一些精细的粮食,每天一个糖水鸡蛋补着!食补知道吗?是药三分毒,没病也要吃出病来!”徐浮云感觉很生气,她真的很难理解这些古人的思想。
但是春生媳妇是个很可怜的妇人,娄春生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她是真的很想帮帮这对年轻人。
“这样吧,我给你一些粮食,接下来你替我打工,哦做工!我是你的雇主,你帮我做一些事情,如果做的好,我会给你加工钱!这样如何?”徐浮云忍下怒气,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对他说。
“可是,徐娘子你也不容易,上次接济我们已是莫大的恩情,我们不能总是占你家便宜!你的生活也很难,我听说了,最近村里……”娄春生踟蹰不安地说。
“老娘再不容易那也比你们有钱!!!”徐浮云简直要发飙了!声音提高了十八个分贝!
娄春生大惊失色,不知这个小娘子缘何突然发怒。
徐浮云懒得再跟他嚼舌,气冲冲的奔进屋里去,找了半天才发现没有空的布袋了。
她复又跑出来,冲着娄春生没好气的说。“把你家的口袋拿一个过来给我用一下!”
娄春生见她如此生气,忙应声回家拿袋子去了。
“真是榆木脑袋榆木疙瘩榆木到家了……”
徐浮云瞧见他仓皇奔逃的模样,心里才略微好受一些。
娄春生战战兢兢地把自家口袋拿给她。她直接装了大半袋子黍米,想了想,又把精米用陶罐装了几碗,见还有一些干红枣,就全部给他了。
“你媳妇会做衣服吗?”她把东西都递给娄春生让他抱着。
“会,会做。”娄春生手忙脚乱的接过大包小包以及罐子。
“好的,那你回去后帮忙捎一句话,过些日子请姐姐帮忙给我做两身棉袄,我不懂针凿!”她说。
头一次见一个小娘子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会针线活的,他偷偷的瞥了一眼,也没看出来她到底脸红了没有。
徐浮云等他把东西都拿好后,又从袖里摸出一个荷包,里面莫约有一两银,她把荷包从罐子口塞进去。
“先做一床棉花被和一件棉衣吧,我不知道钱够不够,如果不够你再找我拿。”她坦然的说。
“嗯。”娄春生应声。
“现在还不是太冷,你先让姐姐养养身子,你跟她说,我不着急,等她身子养好了再帮我做!”
“晓得了。”
“每天熬粥放点红枣,药先停一停吧?”
“那……好吧。”
“最好是每天吃一个鸡蛋,鸡蛋有吗?”
“没……有,我去和崔婶子借几个。”
“嗯,坚持吃一段时间,米不够了再来和我说,病人饭都吃不饱,病能好嘛!”
“……”娄春生缄默了。
到底谁更年长啊!他比较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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