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尽灯枯,余姚觉得可以这么形容她。
余姚刚想走上前,另外一个女人又冲了出来,对方背对着她,跪在第一个女人面前。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从侧面看,下跪的女人的状态比第一个女人好太多了,皮肤也同少女的皮肤一般细腻。
“是我的错,但孩子是无辜的。”余姚听到下跪的女人说。
她才发现,对方好像怀了孕。
“那我有什么错,你们要这么对我?”虚弱的女人声嘶力竭地喊着,“你的孩子无辜,我的孩子就活该吗?”
余姚看到她把目光转向了自己。
她一愣。
但是随即而来的哭泣声,又让她意识到不是在看自己。
她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自己旁边大哭,看样子被吓坏了。
“对不起…对不起…”下跪的女人没有回头,却不断地在重复一个词。
“坏人!”突然那个孩子冲出去,一脚踹在了女人腰上。
“不要!”余姚下意识阻止,伸出去的手却在女人躺到在地的时候愣在那里。
她看到,怀孕的,竟然是罗淑。
而小男孩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高高大大的周小文。
他背对着自己,余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说过,离我们家远点儿…”
周小文的语气里,是不可避免的冷漠。
“求求你…她是你妹妹啊…”
余姚站在原地,听到捂着肚子在地上哭泣的罗淑说,她感觉到天旋地转。
*
余姚挣扎着醒过来。
额头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
她昏昏沉沉地坐起来,发现自己不过睡了一个小时。
前天新换的蓝灰色被罩,已经被她揉成了一团,做梦产生的汗水,不仅是枕头上,被子上都有了一片水渍。
虽然隔着门,但听声音,余家年还在厨房忙着。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回想那个梦,恐惧和不安袭来。
她曾经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一切,她想起来前两天还在和周小文约定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到底,都是自己认识不清。
余姚从枕头底下摸出罗淑写的那封被压的平整的信。
她没有勇气再看第二遍了。
尽管信里的内容都极其普通,但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做些什么。
本来现在的情况就已经是乱上加乱了。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打听余家年接下来的打算。虽然她看似是受害者,但说到底,从头到尾,余家年才是被彻头彻尾伤害的那个人。
“姚姚?醒了吗?”余家年敲门。“吃了饭再睡吧。”
“我这就出去。”
余姚胡乱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含糊地答应着。
坐在桌子边上,余姚看到桌子上几乎是全鱼宴,鱼头汤、清蒸鱼,还有一盘炸的金黄的小黄花鱼。
“多吃一点儿,补脑。”余家年嘴角挂着笑,坐下来只管往余姚碗里夹菜。
“爸……”余姚担忧地看着眼前的父亲,“你不怕今天的事给你带来什么困扰吗?”
余家年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他抬头慈爱地看了余姚一眼,一边夹菜一边说:“姚姚,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从我和你妈决定离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准备——也不算是准备,这个事情,你妈妈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是无可厚非的。”
余姚看着余家年坦然的样子,小小的吃惊。
她其实想说的是罗淑在他们没离婚前就和周小文他爸在一起了的这件事,但是她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或许当事人真的没把这件事带来的伤害当回事吧。
这顿饭余姚吃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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