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余姚觉得自己吃错了药一样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看周小文,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还无法承受大人们这种强加给他们的伤害。
“一起走吧。”余姚说。
于是,那天下课,几乎全校的人都看到了校草和余姚走在了一起,他们一路偶尔沉默,也偶尔有几句攀谈。
“我妈死的那年,小三找到我们家。”
余姚心里微微一惊,果然如同传闻那样。
“她长得很好看,是成熟女人的那种好看,但是又像十七八岁的人,充满活力。”周小文陷入回忆,断断续续向余姚提及。他甚至没有关心余姚是否想听,仿佛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把积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痛苦一下子倾倒出来。
“她给我妈跪下,说怀了我爸的孩子。”
余姚扭过头看着他,但他面无表情冷静叙述的样子,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余姚想起刚才那个一脸悲凉的周小文,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我当时小,上去踢那个女的。我妈什么都没说就进了卧室。那个女的走的时候还摸了一下我的头。后来,我去卧室,我妈已经割腕自杀了。”他们逐渐没入黑暗里,余姚看不清周小文的脸,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
“我给我爸打电话,但是打了七八个,他就是没接。我又去敲邻居的门,去楼下喊「救命」,但是都没能救回她。”
这些和传闻不一样。余姚想。
“你恨他们。”余姚说。
“恨。我爸后来跪在我妈灵前哭,抽自己耳光,但是他不知道我妈为什么自杀。”
“你没说?”
“吓坏了,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周小文继续回忆。“我妈下葬那天,那个女的又来了,她给我妈磕头,我拿东西砸了她,后来,她就没了孩子了。”
他们走过长长的地下通道,看到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那些深埋心底的回忆,伴随着街道两旁间隔一致的路灯,灯光打在他们脸上、身上,拉扯出一长一短的影子。
夏夜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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