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风和王明月商酌之后做出决定,倾尽一半家底,租下了服装店旁边三十平米的门面。肖贵远找上门给宋秋风介绍自己大哥大生意,没想到宋秋风领结先足已经拥有,肖贵远自叹不如,叹息说出来闯还是得跟对人,一个人没法混,要早知道你翻身这么快我就跟你干。宋秋风也感同身受说思维决定未来,一腔热血全身牛劲不如好的团队。肖贵远说人人都需要平台,有平台才有空间,才有开拓的力量。一番发自肺腑的表达,宋秋风介绍了自己发展思维,肖贵远决定加入宋秋风的团队,但他不光只做销售,还要倾力所有入股十万当二老板。宋?秋风问你那么相信我?肖贵远说你比我会赚钱,相信财大气粗的人本身就是一半的成功。宋秋风说小打小闹,哪里能出名录。
宋秋风先是把肖贵远入股的事和王明月说,王明月表示同意,并告诉宋秋风可以用肖贵远的名字签租赁合同和工商注册。宋秋风不解其意追问,王明月说可以完美规避薛正峰在知情后产生的分歧降低矛盾,入股也能降低失败的风险。宋秋风又将肖贵远入股的事报告了姚兴年和闻天明,没想到他们和宋秋风一样痛快的同意,并且和王明月的出发点一样,让肖贵远担当第一人但不拥有主管权力。只是和王明月防范的风险问题有一点不一样,但相同的是可以降低失败的风险。闻天明帮宋秋风草拟了入股合同和合作协议,明确各自的义务,最主要让宋秋风告诉肖贵远用他名字是为了增加信任度。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宋秋风当时不得而知也没有多想,直到一年后他才明白,虽然觉得亏欠肖贵远,好在安然无事他才心安理得。
对于宋秋风按照王明月和闻天明解释的提案,肖贵远听取了宋秋风的话后客观考虑欣然同意。宋秋风告诉肖贵远的主要是王明月倾向于薛正峰信任的考虑,而后给肖贵远吃了信任的定心丸,面子上的事肖贵远负责,宋秋风在身后负责运营。宋秋风和肖贵远合资入股的新店起名叫远大家电新科技,主要经营大哥大、寻呼机以及香港和日本进口的电子产品。开张仪式宋秋风没有按薛正峰的保持低调,而是让
肖贵远高调的放炮鸣礼,但自己并没有出面以邻居的方式送了大花篮。在王明月和闻天明的指点下,宋秋风成功的转到了幕后,而他和肖贵远也是在日后表现的慢慢从地下转到地上认识的。宋秋风自己嘲笑自己开新店跟做贼一样,不能光明磊落见人。王明月说要么不见人,要见人就吓死人。宋秋风说我是魔么。
远大家电新科技开张后完全按照闻天明的销售模式,采用了内外双销,店内销售明码标价,外销保留发价空间的原则。雇佣的销售员采用内外价格保密,人员保密信息保密原则。外销人员主要来自肖贵远的人脉,货源采购公开价格清晰,外销发价宋秋风和肖贵远商定。效益超出宋秋风和王明月预计,在短短三个月便收回了成本。
宋秋风第一次接触到汽车完全是因为薛正峰,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汽车又回到七年前在上海和姚兴年倒卖彩色电视机的老路上来,而合作方依然是姚兴年。他更没想到这一次选择会是峰回路转,姚兴年售卖的汽车和当年的彩色电视机的来路一样,还是走私。而自己虽然没有重回监狱,但却催化了他和王明月离开广州,回到林山的选择。那是祈求安全的心愿,是担心的惶恐。
薛正峰是在北京汽车撞伤的,受了皮外伤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被车撞了之后他没有埋怨开车的人,躺在医院顿思自己在马路上为什么会被车撞,是因为过马路没有注意奔跑的汽车,汽车没受伤开车坐车的人没受伤而自己受伤了,自己受伤的根本原因是没有保护装置。撞自己的是一辆公司的公务车,开车的是司机,坐着的老板叫苟三强,是北京有名的倒爷,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刮起就活跃起来。没有正经营生,喜欢吹嘘卖弄,在医院给自己上了一课,说他低调到没谱了,挣那么多钱自己能花多少还能活多少年,如果这次被撞死了什么也带不走还会被别人笑话,挣钱就是为了改变生活条件享受生活,活着不享受挣钱干什么挣钱又为谁,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有本事赚还要懂得钱存在的价值,不能让钱成为固定资产,人是活的钱是死的,一口气没咽下去还担心辛苦了半辈子赚来的钱没有合适的下家,让家人因为分家产头破血流变为仇人,最后因为自己赚来的钱两败俱伤,最终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薛正峰躺在医院里一个星期被苟三强做了一个星期的思想工作,他白天听晚上想,在临出院的时候终于心有所悟,苟三强没有自己成功没有自己有钱,但想的比自己开脱,人生价值观比自己清晰正确。如果不是苟三强翻猪肠子一样的倒浆,或许自己还硬生生生活在自己编制的低调的理想主义世界里。即使他身缠万贯也活在社会最底层,像闯荡之初跑龙套,有钱和没钱一样活的没面。真如苟三强说的一样,假如自己死了,这些财富会归谁所有,像九五之尊一样建一座别墅等自己死了睡也好。但他也担心被盗墓,导致尸骨无存,还不及一无所有的死去。想明白后的薛正峰重新定义了人生,突然如释重负身轻如燕,他决定学苟三强一样不仅要赚钱还要会花钱,学会享受人生。虽然他骨子里看不起倒爷的愚弄理念,但苟三强的人生价值观和思想理念是正确的,或许这就是倒爷精神,不嫌多不嫌少花了再去赚,赚多少都能满足,永远的享乐主义。
一个星期后薛正峰办了出院手续,自己给自己花了医药费。苟三强打电话给薛正峰,薛正峰说谢谢开导,就当自己交学费了,末了末了下半身入黄土了才活了个清醒。
于是薛正峰出院以后直接飞到广州,带着宋秋风王明月和丁一一到香港吃最好住最豪华的,给自己从头到脚换了国际名牌,并且在香港国际车展上看好了一辆皇冠汽车,他说自己要从香港直接开到北京。经过询问才知道,香港出售的汽车只能在香港开,要在国内开必须在国内买,但国内该款车还没有进口和销售许可。薛正峰不管四七二十一,认准了就必须要。于是他让宋秋风想办法,无论花多大代价都要把车弄到手。
宋秋风清楚自己的人脉关系,只有姚兴年有办法。于是他打电话给姚兴年,姚兴年马上接了单子,让宋秋风等他的消息。两天后姚兴年回复宋秋风关系打通手续合法,整车费用加关税五十万。姚兴年和宋秋风想的一样,以为薛正峰会砍价或者收手,但薛正峰不仅没有还加了两万块钱,说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宋秋风和王明月明白,薛正峰是要从地下搬到天上高调的活着。宋秋风问薛正峰为什么不矜持低调了?薛正峰把苟三强给自己讲的生存理论完整有缺的叙述给宋秋风,并穿插了自己的感触和体会认知。宋秋风王明月和丁一一虽然理解,但还是没有体会薛正峰对人生的真谛。
连薛正峰也没想到宋秋风找的姚兴年办事比自己预计的效率高,二十天他重新见到一模一样的皇冠,报关登记证合格证发票等手续都齐全。薛正峰不会开车,让宋秋风开车送他回北京。宋秋风说路太远,一个人开不回去。薛正峰说两千块钱找一个人换着开,回来坐飞机。宋秋风没有太多认识的人,就想到了李广福算是半个北京人,当过警察的应当会开车,但李广福真的会,来南方四年他也想回家去看看。薛正峰坐在他割肉买来的血汗宫殿上,深切体会到了土豪的资本,之前是平行看世界,现在隔窗观花,同样的风景处地不一样赏心悦目是另一番境遇。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地位的提高,倍儿有面子底气十足。以前看开车的人认为是炫耀,自己坐上车才知道是资本是身份,下车脚触地的一瞬间都自以为傲。
宋秋风不知道李广福的老家比他自己说的困难,困难的原因不是没有劳动能力,而是病魔摧残了人的精神剥夺了人的本身体能。宋秋风想起第一次到居中祥家的情形,李广福家比居中祥更惨,何况上海还有一个家。他更理解了能压倒一个人精神的不是能力限制,而更重要的是身上的包袱。病来如老虎病去如绸丝,走过几年的青春岁月他接触到的最多的都是被病魔拖垮的人生和家庭,除了医疗水平最重要的就是金钱,只有金钱才算得上是人间的第一位救世主。他问李广福什么病治不好?李广福说父亲也是警察,在追凶时候被打断脊椎全身瘫痪,国家有补贴但不能治好身体,弟弟脑瘫一直卧床不起,而母亲因为父亲和弟弟的相继出事精神受创有时清醒有时模糊。宋秋风转身之时心中是无限思量,他说都是治不好的病,你不在谁照顾?李广福说好在自家二妈不错离得不远,来去几百米能顺应看看,自从到深圳跟你挣的钱多了才把亏欠二妈的情谊慢慢补上,不再那么困难。宋秋风懂得了李广福铤而走险起因,那是迫在眉睫的需要。他问李广福上海的老婆孩子呢?李广福说孩子大了能挣钱养活自己,老婆一直理解并支持着,国家政策变好,学着你们给他开了一家衣服店,虽然小收益还不错比在企业上班强多了,都是沾了你的光。宋秋风说是命,命不该绝就能翻身,也多亏了国家改革的好时光。李广福说以后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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