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风到医院叫二哥出去吃过饭,自己买了猪头肉和二锅头到马爷家学下象棋。马爷叫一边教他下象棋一边讲解象棋文化和内涵,马爷说人好比棋子,可以是任何一个,车可单枪匹马横向霹雳无所畏惧;马优柔寡断畏足于格式化,不灵活就容易被绊住手脚;炮能够大刀阔斧的前进,能够一招制敌,但需要支架才能发挥作用,单独存在没有实际价值;卒裹足难进威胁性小,只要两个以上联合在一起势如破竹勇猛如虎,慢是它的劣势。宋秋风问马爷您这一生是哪枚棋子?马爷说年轻时候上班是象迈着大步循规蹈矩,后来是马想奔腾却始终被羁绊,再后来是車无所畏惧冲锋在前,现在最后是炮也是卒,是炮没有却无力发挥,是卒孤军前行已经不能回头。宋秋风再问现在您回首一生最好的什么?马爷说应该是最不起眼被丢弃的仕,虽说格子小,但不比其他将才功劳小,谦卑中默默付出做着最伟大的事,有时候回天无力是身不由己,但永远坚守着最重要的岗位,可惜我把人生的岗位丢了。宋秋风说悟道,充满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这是您一生的收获。马爷说时代弄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格子,收获一生无一用处终究是废物了。宋秋风说您是明白了,可我还是不明白,听您说也得不到您的悟道。马爷说人都是到死才知足,到死才明了。两人把酒言欢,酣畅淋漓边下棋边喝酒边探讨人生。
宋秋风拎着煎饼果子到病房,二哥睡的死死,护士说早上发病了才睡倒,你有时间找一下冯主任。宋秋风放了煎饼在桌上,到冯主任办公室。冯主任说你二哥的病比我想象的复杂,其他一切都正常,初步怀疑大脑中枢神经受损,影响了正常操控人意识的脑神经,或许比现在我说的更复杂,需要拍片子做CT检查,我们的仪器都是从日本进口的,是国内最先进的,应该能查出一些问题。宋秋风说冯主任我相信您,按照医学的最高最好要求操作进行,只要能找到病因,只好我二哥的病,怎么都行。冯主任说放心,你们的配合会给我们医学研究给与很大帮助。宋秋风说完全配合
。宋秋河在醒来之后被推去做检查,宋秋风心里一万点没把握,但比起无奈和无望,能多一点希望。他希望找到病因除掉病根,这样既能让二哥恢复正常又能消除父亲的封建观念。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中日友好医院,即使背水一战也在所不辞。检查的结果是在两天后出来的,冯主任没有直接给出诊断结果,说要和日本的专家共同会诊才能找到病因,研究下一步治疗方案,宁可迟一点诊断准确也不能盲目下结论。宋秋风表示理解,并且说如果有需要帮助,可以直言不讳。冯主任非常感谢宋秋风的理解和支持。
宋秋风是在等待中日友好医院的会诊结果的时候,在马爷的帮助下到糖厂找到了牛权军的儿子牛铁虎。一开始牛铁壶不承认,宋秋风一直等到下班和马爷把牛铁虎驾到脚踏车上拉到北京饭店。牛铁虎虽然嘴硬但在大餐和美酒的泡制下他屈服了,说出了父亲的新住址,让宋秋风一定为自己保密。他说我爸之所以从家属院搬出来就是为了避嫌享受清静,不想被过去的工作痕迹打扰,我爸脾气大记性好,见面喊他名字绝对不会答应,喊权二牛他才答应,爱吃酱蹄筋爱喝女儿红,只要见到酱蹄筋什么事都能解决。宋秋风说如果真顽固,就绑了,再找两个人手。牛铁虎说只要不出卖我就行,其他不管,但不能伤害皮毛。宋秋凤说这可保不准,我们需要软硬兼施。牛铁虎说好吧,反正你们悠着点儿。
任何时代都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儿,那就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别人的一无所知和不信任,然而比信任更大的天然屏障就是插门无道。在外靠朋友,朋友在哪,钱是铺路的鬼,是万丈的魔。
酱牛筋是马爷拖了好几层关系在屠宰场私下交易买的生牛筋,又找面粉厂的大厨朋友帮忙酱的,女儿红也是托人买的老坛。他们赶着借来的牛车在达岭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找到了休闲养心的牛权军,马爷装作牛权军的朋友进门便直呼说老牛,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找你好辛苦。牛权军还是一脸朦胧问你是?马爷说解放军进北京的时候我们一起举着小红旗在街上欢迎,你忘了……牛权军刚要说话,马爷向宋秋风招手说快拿进来,和牛兄好好喝两口,一别快四十年了。宋秋风从马车里抱下装酱牛筋的坛子,进屋放在桌子上念叨酱牛筋,又返回马车抱下女儿红,走进门被牛权军挡在门外问你们到底是哪来的?马爷说我叫马友邦,你忘记我了,四九年我们一路从密云跑到朝阳门。牛权军打断说四九年我在莫斯科工作还没回来。宋秋风没想到谎言这么快被揭穿,他更没想到马爷随机应变这么快,硬把牛权军拽到屋里理直气壮地说权二牛我跑这么远来看你容易吗?好赖进屋给口热水喝。
宋秋风和马爷都没想到牛权军听到叫他权二牛之后,人就马上就变成了顺毛驴,问马爷谁让你们来的?马爷说这个你别问,您就说这酱牛筋合不合您口味,女儿红您满不满意?牛权军转身一甩手说得了二位坐,我给你们倒茶。宋秋风便和马爷相视一笑,坐在身后简易的原木椅子上。牛权军端来茶说二位这是花了不少功夫,看在这坛牛筋和女儿红的份上,请直言给谁看病。宋秋风把宋秋河的情况给牛权军一一诉述,也给看了上海医院的片子。牛权军说吃过饭你们回去,明天把人带来。
宋秋风没想到马爷江湖宝刀不老,果然有一套,气势也到位。原本他以为马爷只是吹牛忆往昔,没想到牛屁真不是吹的,眉头下藏的真本领,不过人生失意无用武之地,只能在岁月中沉沦并隐没。
在中日友好医院宋秋风找到冯主任,冯主任叹息摇头说情况特殊,无法确诊,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正常,只是缺些微量元素。宋秋风问能不能控制?冯主任说关键不是道病因在哪里,无法对症下药。
宋秋风在办完出院手续后宋秋河说是不是没办法治,反正死不了,在家呆着挺好。宋秋风心情沉重无比,他对宋秋河说二哥没到那一步,东方不亮西方亮总有一方出太阳,相信我会有办法。
马爷赶着马车拉着宋秋风兄弟二人往达岭走,虽然市里是晴天,但达岭下起了雪。越往山里走雪越大,好在没有封山。牛权军扫开门前的雪等他们到来,热乎乎的牛奶和烧饼迎接。宋秋风把中日友好医院的化验单和片子给牛权军,牛权军挪开火炉上的水壶,把片子放在红通通的火上照,很久很久他开口说片子很清晰,算是全国最好的,大脑是主管人意识的神经组织,也是人体最复杂的系统组织,可以从化验单上首先排除病因不在血液和内脏,气血不可能导致人发生癫痫,唯一存在的答案就是大脑组织,或者可能是一个或两个区域受损,也可能先天缺失基因细胞潜伏着在后天发病,由于没有明显特征只能依靠经验推测。宋秋风问如果真在大脑里,怎么办?牛权军说我这里的条件手术是不可能的,更不能把大脑打开慢慢找,只能保守治疗通过针灸尝试,即便是有效也不能一步到位。
宋秋风刚张开口,宋秋河捷足先登说您觉得怎么有把握您怎么样来,司马当活马医,当真有个万一也是命,老三就不要把我拉回去了。牛权军说放心吧,治不好也绝不会到要命的地步。
牛权军首先剪掉宋秋河充满弹性的蓬勃长发,用酒精给针消毒。他让宋秋河趴在土炕上,嘴里念叨风府穴、玉枕穴、脑户穴、上星穴、脑空穴等,每个穴道扎一根针。牛权军扎完针,宋秋河一直闭眼睛,宋秋风说身上再扎上就像刺猬了。大家其乐融融的笑。
牛权军给宋秋河扎上针问宋秋风是谁给你们推荐的我。宋秋风如实回答说上海的方坤医生。牛权军问他还好吧?宋秋风说很好,挺挂念您的。牛权军感叹说老伙计,又是二十多年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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