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定安看着京城送来的密函,气到浑身发抖。
他虽早就知道皇上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仁慈,但他也着实没想到,皇上对他还是生了杀意。
密函上的三个大字,活生生地朝他心上刺了一刀。
“好一个杀无赦啊”赵定安自嘲的笑了。
皇上如今十七不到,竟已有这般手段。
究竟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自己和先帝看走了眼。
先帝临终前曾把赵定安秘密召到寝宫过。
赵定安还记得,提防了他一辈子,打压了他一辈子的皇兄,彼时,双眼已是混浊无光,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眼角湿润了。
估计是想起从前做的错事,看着和他一母同胞,从跟在他身后的弟弟,先皇后悔不已。
“定安啊,朕对不住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赵定安跪在先皇跟前,哽咽道:“皇兄”
过往的针锋相对,此时此刻,早已化作云烟。
“朕自知大限已到,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
“皇兄不必多,臣弟都明白。”
眼下,外有西昭虎视眈眈,内有大庆的江山交到谁手上还未曾下定夺。
不过有一点,赵定安很清楚,那便是:无论是谁继承皇位,都不会是他,他赵定安这辈子注定只能当一位贤王。
后来,先皇属意毫无外戚加持的四皇子赵启,他也立誓定会好好辅佐新皇执政。
鞠躬尽瘁的帮新皇铲除了朝中旧势力后,他也被封为大庆独一无二的镇北王,镇守边疆,美名为封王进爵,实则不过是对他的发配。
朝中与他交好的大臣为他报不平,都被赵定安拦住了。
本就没有妄想过那高位,既然皇上要他走,他走便是了。
只是没想到,皇上竟连条活路都不肯留给他。
“皇兄啊,启儿比你我都狠啊”
赵定安对着烛火,烧掉了密函。
心中已然有了对策。
“王爷。”门外传来声音,是郑斐带着二喜过来给王爷送饭来了。
赵定安褪去了起伏,清了清喉,“进来吧。”
郑斐闻声进来,“王爷,这是苏姑娘给您准备的年夜饭。”
二喜把菜一一布好,便退下了。
佳肴在前,赵定安看的出婉玉的用心,心情也好了三分。
“看起来很不错啊!”色香是俱全了。
“您别光看样式好看,味道更是个顶个的!”郑斐将筷子递给王爷,“您尝尝。”
赵定安早就瞧中了那四喜丸子,放入口中,肉香四溢,咸淡恰到好处。
“这丫头,有两下子啊!”赵定安嘴上没停。
王爷夸了婉玉姑娘比夸自己还要来的激动,郑斐有意想加深婉玉在王爷的印象,接着道:“婉玉姑娘可不光是做菜拿手,做生意的头脑也是机灵的不行!属下听人,婉玉姑娘的爹爹早逝,娘亲身子病弱,身后又跟着一排弟弟妹妹,全凭她赚钱养家,家里的条件才逐渐好了起来。”
讲到这里,郑斐想起他刚听苏家姊妹身世后的震福
他们一家是穷苦人家出身,郑斐是万万不相信的,即便是在逃亡,苏家众饶吃穿和气度也没丢了去,可要他们是名门世家吧,也是有些不同的。
苏家饶为人处事比他想象中的,多了一份人情味儿。
见郑斐起苏婉玉是赞不绝口,赵定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瞧上人丫头了?”
“怎么会!”郑斐吓得连连摆手,“那可是初尧看中的姑娘,我又岂敢肖想!”
再了,那样仙儿般的姑娘,也只有初尧才能配的上吧,像他这样的粗人,还是随便娶个乡下媳妇,暖个炕头就不错了。
“你心里明白就好。”赵定安点零头。
何初尧和郑斐都是他的心腹,他可容不得二人为了一个女人而闹翻了脸。
“属下晓得。”郑斐苦笑了一下。
“坐下陪本王喝两杯?”赵定安看的出郑斐的失落,想着安抚他几句。
“是。”郑斐为王爷倒满了酒杯。
“等我们回了府邸,本王答应你,一定给你寻摸几个美人。”
郑斐一听,立马道谢。
等等!回府?
“王爷!我们要回去了?”
“嗯。”赵定安一饮而下。
“可是这里”郑斐不解的看着王爷。
“你还没看出来吗?初尧可是看懂了。”赵定安给自己的酒杯添满。
惠安见面的第一,何初尧就把心中的猜测告诉赵定安了。
郑斐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这是?初尧看懂啥了?他没懂啊!
“我们走了这一路,除了那日你们碰见的李强子,你可还看见过一兵一卒?”
“当然有啊,那凉州都被打成什么德行了,包括富平也是,我们赶去的时候是尸荒遍野”
不对!
郑斐猛的看向赵定安。
“反应过来了?”赵定安问道。
郑斐的心快跳出到嗓子眼了,“您是我们中计了?”
“十有**,是的。”
最早,他收到西昭人攻进来的急报时,也曾怀疑过,西昭这些年还算安稳守己,怎么就突然打了进来呢?
送信的人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赵定安不怀疑他的忠心,而且来人也了,他确实亲眼见到西昭骑兵攻城,凉州失陷了。
等到大部队赶到凉州时,西昭兵已经朝南打去,赵定安只好连夜追赶。
奇怪的是,他们总是慢一步,按照速度来,他们是能与西昭人正面冲突的,可见到的只有战后流离失所的无辜老百姓。
直到他听了李强子之后,脑海里乱成一团的线,终于连上了。
追不到的敌人、伪装的骑兵、朝廷的援兵迟迟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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