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点头应着,秦先生事事谨慎不是一日两日,华子跟了秦先生一段更是深有体会。
秦先生运筹帷幄的能力华子更是看的清楚,华子毕竟不在秦家长大,心思不够深,心眼也比别的孩子干净些,他问:“以秦先生的地位何必拘着,一个小小的正午,秦先生实在不必避嫌。”
秦先生没回他的话,只是盯着伏案上的青瓷花瓶看,花瓶很小,大约只有立体的水杯那么大,新来的陈婶才来不久,打扫卫生还不够仔细,导致花瓶的水渍并未清理干净,渗出莹润的水珠,华子见他视角一直定住不动,人也跟着去看。
他走出去立马喊人过来把花瓶擦干净,秦先生眉头微皱:“不用,去把花瓶拿过来。”
青釉的光,湿漉漉的,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摆件,华子却知道这个摆件的稀有,即使花上大价钱也未必能在黑市上买得到。
华子走过去把花瓶双手捉住捧到秦先生的手上,秦先生让他从桌子上拿块干净的布来,人坐在沙发上轻轻的擦拭。
一双修长的手很白,比女人的还要白上几分,华子盯着那双手目不转睛的看。
很稀疏平常的一件小事,却让华子忍不住多看了秦先生一眼,有那么一瞬间让华子衍生出一种错觉,这个乱世浮城里呼风唤雨男人似乎也很简单。
穿着平常的衣服,说着平常的话,做着平常的事,过着平常的生活。
那目光太过灼热,秦先生仿佛像是察觉到了,人低着头仍旧做着手上的事。
秦先生说:“知道这是哪一年的花瓶吗?”
华子愣了愣:“宣德时期的?”
秦先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是识货的。”
华子讪讪的笑:“猜的,我哪里懂的那么多,以前在会里跑堂的时候,听别的弟兄说的,他们都说秦先生的东西都是宝贝,金贵的很。”
秦先生笑了笑:“宝贝是个宝贝,可惜是个赝品,真品被阿浅前几年不小心摔碎了,那丫头知道我很喜欢这个青花瓷的花瓶,怕我骂她,便让人高价买了个仿的,她以为我看不出来,却不知道假的终究是假的,即便做的再像,它还是代替不了真的。”
一语双关。
华子听不明白:“秦先生……。”
秦先生轻叹一口气:“听不懂是好事,你若是懂了,你便是第二个沈长了。”
华子疑惑的问:“五堂主怎么了?”
秦先生说:“在其位,谋其事,沈长如今堂主了,很多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大堂主昨天来说,沈长在堂会外接了生意。”
一般堂会为了自家的收入多少会揽些私活,至于收益只要金额不是太大,秦先生与大堂主都不会太追究,也这是会里都默认的事。
饶是沈长心大,看上了烟花细柳巷的生意,试图要了柳一成当初的地盘。
“平凉”事件沈长也暗箱操作了一把,他不清楚万家与秦先生的事,也并不知道正午深陷万洲的局,他千算万算唯独遗漏了大堂主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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