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总喜欢和人开玩笑，郦嘉瑟乐观地认为岑爷爷可能会因为孙子考上状元而心情好转病情减轻，然而现实却是老爷子病情突然加重，比上一世更早的撒手人寰。

岑爷爷是在夜里去世的，而郦嘉瑟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白天，她赶紧问男朋友在哪儿，想过去陪她，对方说自己已经回了乡下。

按照本地习俗，应该先设一天灵棚，吹吹打打，第二天再出殡，但岑家已经卖了房子，没有固定住所，没有地方方便搭灵棚，便一切从简，直接回乡下葬。

郦家和岑长生家关系好主要是因为岑长生的妈妈，和岑长生父亲这一支关系就淡得多，所以并没有去参加葬礼，郦嘉瑟过了一天才见到岑长生。他胳膊上挂着黑色的“孝”字牌，眼底有淡淡的青黑，看起来有些憔悴。

“你昨晚没睡吗？”郦嘉瑟问。

“睡了两个小时。”

她心里十分难受，轻轻握住他的手。“节哀顺变。”

“嗯……别担心我。”岑长生把她抱在怀里。“我有心理准备。”

“可是……就算之前有心理准备，事情发生了还是会难过啊。”郦嘉瑟说。

岑长生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别戳穿我，好吗？”

她闷闷地点头，伸手环住他的腰。

男朋友大概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吧。

“我一直在，哥哥。”她仰头看他。

“我知道。”

“所以你可以难过，可以脆弱，我会保护你的。”

岑长生被她说得眼眶发红，声音也有些沙哑。“好，我知道了。”

郦嘉瑟以为过几天赵阿姨会向她家里借钱，没想到这件事情并未发生。她不知道的是上辈子岑长生学理科成绩虽然也高，但并不是市状元，没有拿到那么多奖金，学费也要照常交，而成了市文科状元的他为家里省下了不少钱，赵素洁也就没再选择借钱。

郦嘉瑟的升学宴，岑长生这次没有缺席。郦家亲戚到场的不多，但郦爸爸和郦妈妈的人缘都很好，同事来了不少，场面比较热闹。

“下面让我们有请今天的主角郦嘉瑟小姐上台发表感言。”

郦嘉瑟今天穿了一身烟紫色的连衣裙，这个颜色很容易显黑，显老气，穿在她身上让人感受到了梦幻的仙气，也许是可爱娃娃脸的加成作用。

当然在座的实验三中同学都知道她这张可爱娃娃脸只是骗人的表象，一开口绝对又要泄露“妈气”。

“妈气”这个词来自于刘梦思的发明创造，专门用来形容某学生会主席三句话里就有一句鸡汤或者“你今天学习了吗”的行为。

郦嘉瑟首先例行公事地感谢了一下父母和老师多年以来的栽培，虽然高中老师们因为学校不允许而没有来到现场。

之后她抬眼看向同学们，大家表情一肃，下意识坐直身体，一副要聆听教诲的模样。

郦嘉瑟眯起眼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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