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深处,有一座古镇叫南浔。
直达的交通便利,让这座深藏深闺的江南古镇,不再扭捏腼腆,而是以一种静谧不喧嚣的姿态,默默的迎接着四方宾客。南浔,并不难寻。
初见南浔,觉得它与常见的江南水乡区别不大,黛瓦粉墙,小桥流水,乌篷船,甜米酒这些江南应有的元素,南浔都有。
可是,当你行走南浔阡陌巷弄,依河而建的百间楼里饭菜飘香,孩子们的眼神依然纯朴时,你又会感觉到它的独有气韵,与别不同与周边的江南古镇。
临近上海的周庄古镇,是商业化的江南,乌镇的确很美,浓墨渲染下,总有一种华而不实担忧。西塘古镇人气不错,却骨子里少了一种什么。
江南,是江南人心底深处的江南,不因世事变迁而改变,是应该以闲云野鹤般,静伫一旁的江南,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江南,而非一日铸就的小桥流水,亭台楼榭堆砌而成的一个江南。
巷子幽深,光线昏暗,斑驳灰墙里隐隐传来阵阵潮湿老味,那是年代久远民居自然散发出的,我称之为“家味”。有点像小时候的上海,每每走过里弄石库门弄堂,家家敞开的大门里,就有类似的年轮的味道。
沿河而坐,三五成群,或嗑瓜子唠家常,或一壶清茶打发一个下午。南浔人还在延续着百年前的生活,似不愿受惊扰守着自己的闺阁的女孩,江南的古朴在此,江南的含蓄也在此。这,也是我梦里的江南。
择一本书页发黄的老书,临一扇百年的雕花窗棂而坐,藏书楼的气韵便扑面而来。不必刻意书是什么年代的,也无需搞清楚藏书楼里藏书的数量,只想静静的坐在一隅,听南浔人讲一段关于南浔百年的商贾故事。
清末年间,一位叫刘墉的商贾,经营丝绸而富甲一方,成为南浔“四象之首”。到了晚年,刘墉的资产已达到2000万银两。刘墉虽家财万贯,平时生活却十分节俭,他认为,刘家的今日都是祖上积德而至,不能暴敛天物。到了晚年,更是扶贫救困,乐善好施。
藏书楼就是刘墉的孙子刘承干创办的,刘承干热爱中华传统文化,不惜重金藏书,收书,刻书。藏书楼最多藏书记录是13万册。
南浔人从祖上那里学会了谦卑,低调,恪守着以义寻利的道理,将湖丝名扬天下,也将古训与做人道理代代相传。
依河而建的百间楼,高低错落,有三叠式马头墙,也有琵琶式山墙,各楼之间有门相隔。旧时的船埠,散落在河道间,想象着当年商人上岸,下船搬货的情景。“百间楼上依婵娟,百间楼下水清涟,每到斜阳村色晚这便是张镇的寻溪渔唱里描绘的百间楼,好一幅江南水墨画卷。
夜幕降临,乌篷船一字整齐的停泊在了沿河边,石拱桥上三三两两旅人走过,桥那头有米酒香阵阵袭来,我寻味而去,隐没在江南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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