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卫氏惊呼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压低了些,问道:“你在山上挖的?”
何青歌点了点头,道:“我滑了一下,抬头就看到了,老天果然还是向着咱们的。”
滑一跤二两银子,值了!
随后,母女三人一阵合计,决定现在就动身去城里,早点脱手卖了,把钱揣兜里才踏实。
到了城里,何青歌与卫氏分头去药店打问价格,途经百草园,何青歌脚步微顿,随即逃也似的转身去往另一个药店。
她没看到,她前脚刚走,一道白色的挺拔身影便跟随其后。
想起上次在这个药店受得气,何青歌万分不想再次踏入,但为了多卖些银钱,她还是进来了,巧的是,这次的活计很面生,不是她上次遇见的那位。
活计是个微胖的小伙子,见她衣着破烂,语气轻怠道:“买药还是看病?”
何青歌对他的态度不甚在意,只道:“我卖药,一株野山参。”
没想到,伙计以貌取人,压根就不信她的话,道:“走走走,没事拿小爷寻消遣是吧!就你还卖山参!”
何青歌抿了抿嘴,面色微沉,从怀里掏出那株,用粗布裹得严实的山参,小心地翻开粗布,露出那白嫩的根须。
伙计一看愣了愣,在她身上扫了好几眼,眼底闪过一道微光,伸手道:“拿来给我看看,我要验货。”
何青歌微微迟疑,随即递上前,她前世在药店,验货很正常,所以也没多想。
伙计接过山参,粗鲁地翻开粗布,又摸又闻,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笑。
何青歌道:“是真的,年份不低于三年。”
伙计没回她的话,脸色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将裹山参的粗布往她身上一抛,随即将山参放进前台柜子。
何青歌被抛来的布子打在脸上,愣了愣,随即明白这伙计是要讹她的山参,神色一变,冲进去要抢回来。
伙计嗤笑一声,一把将瘦弱不堪的她推倒在地,双臂抱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我劝你还是乖乖走吧,不然我报官说你偷---药----”
他将‘偷药’俩字咬得极重,一副威胁的意味。
何青歌面色青白地愣在地上,明白自己这副样子,就算闹到官府也讨不到便宜,搞不好还会被冠上一个‘偷盗’的罪名。
天理公道,这个世道的公道只会偏向那些有权势的人。
何青歌悔恨交加,自责不已地捶着腿,都怪她太天真了。
但让她就这么回去吗?想到娘和妹妹失望的神色,想起自己上山采药的艰险,何青歌咬了咬牙,霍然起身,将所有的愤恨集于双臂,猛推那伙计一把。
只听‘嗵’的一声,伙计重重地撞到身后的药柜,瞬间被撞得头晕眼花,半天没有动作。
何青歌逮住机会,疾风一般从前台柜子找出她的山参,然后用粗布一裹,抬腿就跑。
她刚跨出步子,头皮便是一阵痛麻,只见缓过神的活计,一把扯住她的发辫,恶狠狠地抡起拳头甩向她。
感受到拳风,何青歌忍着头皮被扯的疼痛弯下身,躲过一击,然后抬脚踢向活计膝关节。
那伙计闪躲不及,挨了一踢,疼得只跳脚,但扯着她头发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何青歌又急又怒,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以免惹来药店里的人,到时她肯定讨不到好,他们完全可讹走她的山参分赃,再诬告她偷盗。
外头一声巨响,坐堂大夫急忙跑出来看,他身形高瘦,留着山羊胡,看着隐约和伙计有几分相似,眼见伙计和一名村姑动手,又惊又疑。
他一边拉伙计的手臂,一边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人打起来了?”
他这儿子怎么到哪都不省心!
伙计不撒手,反倒扯得更紧,仿佛要扯下一层头皮,道:“爹,你臭丫头拿了咱的山参。”
“啊?”
大夫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儿子挤眉弄眼,很快明白是儿子在搞事情,若是以往,他肯定会阻止儿子,可一听‘山参’俩字,他眼中瞬间升起贪欲。
山参最少都能卖半两银子,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钱,如果年份大点的,会更值钱。
想到这,这大夫立马不拉儿子了,反倒一脸义正言辞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能偷盗草药,快些还回来,小心我报官了。”
说着,他转身便要抢何青歌揣着胸前的包裹。
正当此时,一道低沉的嘲讽之音传来:“好一出颠倒黑白,贼喊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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