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歌懵然呆在原地,恍如隔世般看着他。
他一袭白衣赛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一角布帘,露出如雕细琢般精致俊美的面容,乌黑的长发如流动的墨水,用一条白色锦缎束与头顶,两鬓各垂一缕细发,一双狭长的凤眸看向她时闪过什么,薄凉的唇瓣微动,似是说着些什么。
可何青歌已无瑕细听猜测,她浑身颤抖着豁然转身,仓惶如着魔一般往出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远离他!远离他!远离他!
只是她的脚刚跨出门槛,皓腕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整个人踉跄地往后倒去,撞入了一堵坚挺的胸膛,熟悉的暗草淡香沁入鼻息。
头顶传来那人独有的低沉嗓音,他的胸膛也随着嗓音微微震颤,道:“那药确是假的,你怎会知道?”
何青歌浑身一顿,像被蜂蛰了一般逃出他的怀抱,背对着他,惊慌道:“我之前买过这味药,记得味道与触感。”
闻言,江漓南端详着她僵硬纤瘦的背影,幽暗的眸子闪了闪,语气很轻很慢,道:“你~似乎很怕我?”
何青歌深吸一口气吐出,定了定心神,慢慢地转过身,勇敢地直视着他,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着急给妹妹买药罢了。”
江漓南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侧首对叶月来吩咐道:“把抽屉的黄岑倒了,去后面拿新的来。”
叶月来收起瞠目结舌的表情,转身按吩咐照办,边忙活边诧异。
他家掌柜不喜女子靠近,看诊都要隔一道帘子,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与女子这般亲密,不仅拉手腕,还靠近怀里……天可怜见,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瘸出现幻觉了。
江漓南再次看向何青歌,眸子越发的幽深,启唇道:“你买的这几味药,可是要治体虚发热?”
何青歌轻轻点头,将目光转向忙碌的叶月来。
不知是有意无意,江漓南微微挪动,竟将叶月来挡在身后,随即道:“那方子不好,将七叶莲换成一点血,回去煎服两日。”
何青歌轻轻点头,对他的医术医德颇为认可。
若是旁人提点,她自是高兴的感谢一番,可这个人是江漓南,是前世害她悲愤而死的负心汉,感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虽然此生的她与他不过是初见的陌生人。
随后,两人相对无言,一个低垂着头盯着自己脚尖,一个低敛着眼盯着对方乌发,都像是看不够一般。
叶月来重新称好的黄岑,又将七叶莲换成了一点血,道:“包好了。”
何青歌连忙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一眼江漓南,上前一步,盯着整齐绑好的药包,将所有的铜板递过去,道:“我知道一点血贵,这些钱肯定不够,但我可以写借据,下次来还。”
叶月来求助地看向江漓南,若是掌柜不在,他还能做这个小主,可掌柜在这,他哪敢越俎代庖。
江漓南道:“写借据,写清姓名住址。”说完,转身走回内室。
见他离去,何青歌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一丝失落,她接过纸笔,用娟秀的字迹写下自己的名字与住址,然后提着药包飞快离去。
叶月来将借据收好,拿起麻布正要擦桌子,就听见内室传来江漓南的声音。
“把借据拿进来。”
叶月来眼底闪过疑惑,拿起借据又看了看,见时间姓名住址红手印都有,这才放心地拿进去,道:“掌柜的,借据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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