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舟仍想开口替那些牢差求情,刚欲开口,看到魏如是闭着眼睛摆了摆手,才把话咽了回去。
掖庭内,常嬷嬷得来女皇身边宫女传来的消息:和魏如是相商多时,只言片语听见许敬宗被毒哑的消息
苏暮吟躺在床上,嘴唇干涩发白。只冷哼一声:“毒哑了,便说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了。”
婉儿端来热水:“阿娘,喝口热水吧”
苏暮吟把她手中的碗打翻在地,只是让她跪下,把婉儿一惊,顺从的跪倒在地。
苏暮吟从怀中掏出那枚羊脂白玉扳指。
“这是你祖父留下来的,上官祖传的当家信物,阿娘身子支撑不久,还有些身后事要细细与你说”
婉儿只是垂泪:“阿娘莫要乱说,阿娘的病会好起来的”
暮吟说道:“你莫要插嘴,阿娘的力气全无,必须把事情交代清楚。你们上官一族的事情,你从小就知道。只是若阿娘身故,你将接任麟展阁少阁主的位置。在宫中以待来日。”
婉儿啜泣靠在常嬷嬷的身上:“什么是麟展阁”
暮吟咳嗽两声吐了血丝,婉儿急着拿丝帕去擦,暮吟摆了摆手:“莫要忙了,听阿娘说完,麟展阁是阿娘的外祖一家一手创立,既是悬壶济世的医堂,也有探得天下秘闻的本领。八年前,上官一家出事的时候,就是我们麟展阁的眼线被拔除许多,也幸的阿娘外祖的身份未被众人熟知,所以才避免麟展阁也遭此横祸。如今宫中我们的眼线又重新被安排上,最近这几年麟展阁也未有什么天家秘闻泄露,才让皇家放松警惕。”
婉儿看着暮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是垂泪,握着她的手。
暮吟才又说道:“我护你周全,掖庭中也有我们的人,不然我们的日子不会这么好过,其他宫中安排的人,且让常嬷嬷以后与你细说,你且记着自己身负的使命。那信物,你好好保存。扬州那边的人还没见过你,我将麟展阁的腰牌信物放在了常嬷嬷手里,在她那里要安全许多,不会有人搜查”
婉儿只是哭道:“祖母才辞世不久,阿娘不要扔下我”
暮吟用最大的力气握着婉儿的手:“你且听常嬷嬷的话,如今上官本家在掖庭中的女眷,也不可轻易说出麟展阁的名字。阿娘不是要你报仇,上官一门为先帝保江山,满门忠烈。你日后若能出了这掖庭大门,也要好好谨记,你是忠臣之后。替上官一家翻案,护江山安康,才不枉你祖父和父亲的嘱托。”
婉儿哭着说:“我不要什么少阁主之位,也不要什么上官当家的信物,我只要阿娘”
暮吟想把手抚上婉儿的脸,却未能抚上,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过的最后一滴泪,在枕头上留下一点印记,又很快没有了。
暮吟的丧事办的仓促,因为有了先前老夫人丧礼的例子,女皇的意思还是厚葬即可,但是不必闹的满城风雨。在夜色中,苏暮吟的棺木被抬入上官家的祖坟。
婉儿在夜色中,垂下泪水,拿着那枚羊脂白玉扳指看了又看才放入怀中。
常嬷嬷搂着她:“你外祖母去世的早,尚在扬州时,你曾外祖便有意让她以后接他衣钵,只是你母亲嫁入京中,便也搁置。你还未见过他吧,日后若能相见,他定很欢喜有了重孙。如今你便是新的少阁主了。在这偌大的长安,要想扭转门楣,你只能离那个至高无上的人,越来越近,甚至于,最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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