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有所不知。这些桃树,都是是用暗线织就,寻常看不出来。但要是风吹动了纱帐,纱帐扬起,变化起来,才会显出端倪,露出它的惊艳绝伦出来。刚才我们无意中玩闹,动作之间,带起了风来,才看到这等美景呢。”
翠意看着容华疑惑的样子,释然一笑,公主对女红一窍不通,难怪有此疑问了。
容华解了疑问,心中畅然起来。江流石实在大方,自己尚未解他因话本子起的怒,他倒先送了自己这样有心的礼物。
“翠意,江流石送了这样可心的礼物,我心中实在感激。你快些备一些腌螃蟹,我拿去月苑,好去答谢一番。”
翠意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想容华该江流石的人情,便不甘不愿的准备去了,嘴中还喃喃自语。
“这腌螃蟹剩不了几个了,公主平时最爱吃,本想都留着给公主补身子的。对了,江流石就在梨白院,就先准备一桌酒菜,只上一盘腌螃蟹。一来只用吃一盘,二来上的这一盘公主也可傍着一起吃……”
因翠意走得远了,容华又聚精会神的瞧着青纱帐,便没有听见翠意的精打细算,要是听见了,容华一准又得苦笑了。
不过也不怪翠意小气,要是容华用别的回礼,翠意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容华偏偏提了腌螃蟹,这腌螃蟹可是通州的特色菜,津安绝没有的。
腌螃蟹可解容华思乡之苦,也是容华最爱吃的,每次用腌螃蟹下饭,总要比平时多吃得几碗饭。
津安的螃蟹适合腌制的,又没有多少,每年翠意只能腌一小罐,总是不够吃的。这极难得腌螃蟹给了江流石,翠意难免要精打细算些。
到了晚饭时分,翠意去回了听松院的话。许松没说什么,只遣了御医去看了容华,自己推脱有病,便没有去探望容华。
容华不甚在意,甚至乐得清闲。翠意回了梨白院,叫人捧了酒菜,置于院中,等收拾妥当,才来叫容华用饭。
容华跟着她走了出去,翠意怕容华仍旧虚浮无力,便转过身,扶着容华,这才轻轻说道。
“公主,江公子现下就在梨白院的书房中陪着王爷,王爷估计仍未醒转。咱们去看看江公子可醒转了来,要是醒着,就请他用晚膳。今儿个晚膳,有公主爱吃的腌螃蟹,江公子也可与公主一起吃。也是赶巧儿了,省得我们跑一趟月苑。”
容华不知翠意心中想要替她省下腌螃蟹的小算盘,满口答应了,心想还是翠意想得周到,人家在梨白院来了,咱们连饭都不备下,实在说不过去。
到了书房外面,见有烛光,翠意便轻轻扣了门,有仆童轻手轻脚开了门。
容华向里望去,只见许墨在睡塌睡得正香,一手还握着江流石的手不放,当真像个毫不设防的孩子似的。江流石没有与许墨一同睡,他静静坐着,红衣披发,高烧银烛,手上拿着一本书,低垂着修长的颈脖,正看得出神。
容华笑了笑,要是许墨只是寻常男子,江流石与他不入这俗世,当真是神仙眷侣,这样的岁月静好必定伴随他们的一生。
江流石听得人声,不由得从书中回过神来,他望了过来,正好看到容华的目光,不觉眉开眼笑。
在烛光的映照下,这种真心实意、纯净无垢的笑意更显得江流石艳丽动人,容华朝他轻点了头,用手指了指门外,示意他出来。
正好,翠意给仆童说明了来意,仆童轻轻的跑了过去,伏在江流石耳边回了话。
江流石听完后,放下了书,又轻轻扯动被许墨握着的手。许墨好似感知道了,梦中都皱起了眉头,手中捏得更紧了。不得已,江流石只好伏在他耳边,轻轻安抚。
“王爷,流石去去就来,你不要担心。”
这样说着,还把另一只手抬起来,慢慢的抚摸着许墨的手背。过了一会儿,许墨才慢慢松了手,人却仍旧没有醒转。
容华、翠意与江流石出得了书房,都往院子里行去。院中有梨树十株,浓阴覆窗,还有梨花含苞待放,很是清幽。
翠意在一株最大的梨树下,置了一桌酒菜,腌螃蟹摆在正中,散发出淡淡酒香,其余都是爽口的小菜,并无荤腥。
容华见了腌螃蟹,几步并作一步,飘到桌前,狠狠嗅了一口腌螃蟹的香气,便马不停蹄的招呼江流石坐下来,然后献宝似的滔滔不绝起来。
“这种腌螃蟹,只我的家乡通州才有。我们通州那边有种河蟹,专长在山泉中,极是鲜美。它们只在春天出来,通州人家就趁此时捉了活的来腌制,死了的不能要。”
“这螃蟹腌制过程并不复杂,只需要烧一锅花椒调料水放凉,兑上盐、陈皮、黄酒,把活螃蟹放进去,腌制一天一夜,便可食用,鲜美至极!你可得好好尝尝。”
翠意有些郁卒,公主这人极爱香,又极爱吃,吃中最爱通州菜,通州菜中又最喜腌螃蟹,每每吃起腌螃蟹来,不光能多吃几碗饭,甚至都能哼起小曲儿来。
从前,公主有了腌螃蟹,从不轻易割爱,除了今上与自己,旁人见都见不到。现今,她着意分享腌螃蟹的人,竟多了个江流石,真个儿气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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