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乌鸦会记得它见过的每一张脸。

顾唐不觉得自己的记性会有它那么好，但他希望自己可以清晰地记得眼前的这张脸：

淡淡的眉眼，似乎笼罩着江南的烟雨，眼波流转之间，仿佛惊艳了整段岁月。唇微红如雨后的粉色蔷薇，为这烟青云雾增添了一抹亮色。

这个人说，“妈妈会保护你的。”

只可惜，他不是她的女儿。

……

靳雅音心疼地用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声音中带着些许自责：“都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有家不能回，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了。”

顾唐眼睑微敛，没有出声。接收了靳沐绯所有记忆的他自然知道靳雅音对这个女孩的爱有多么的深厚，说是溺爱都有点单薄了。

然而他却不能接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是这个让他感觉很温暖的女人的爱，还是她女儿这个身份。

——“抱歉，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叫顾唐。”

这可能是顾唐有生以来最认真的一次自我介绍了。没有嬉笑，也没有以前的云淡风轻。只有些许的歉意和诚挚。

听到这话，靳雅音抚摸着他脸颊的手一顿，随后放了下来。涂成水墨色的指甲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那双笼着淡雾的眼眸越发朦胧，“不是我的宝贝吗？”

顾唐很诚恳地点头，不确定她是什么想法，但至少自己要做到问心无愧。

靳雅音看着顾唐点头的动作，终是忍不住，将手掌放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揉动，带着珍惜和不易察觉的淡淡忧伤。虽然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快，让她没有丝毫准备……

顾唐呆愣地抬起头，感受着头顶异样的触感，完全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即使她不相信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看到顾唐一脸茫然，靳雅音迅速收敛起那丝忧伤，对他笑得很是宠溺：“妈妈知道了，明天带你去见外公好不好？现在先让我们进去吧。”

顾唐本想拒绝，他的衣袖却突然被拽动，低下头——叶以晗小脸上写满了不安，眼神中带着细微的紧张。

顾唐默然，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应该高兴叶以晗的依赖，还是应该担心她的不谙世事。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这让他怎么放心啊。

靳雅音顺着顾唐的视线就看到了叶以晗这个伪萝莉。

虽然咱们的天山童姥很萌，但无奈靳雅音这个女人眼里只装的下她的宝贝女儿，所以她很客气地朝叶以晗一笑，转头询问顾唐：“宝贝是想带着这个小女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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