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婆子以为我在害怕,便用酸酸的语调劝说道:“怕什么,小娘子生得细皮嫩肉,一会定会讨得我们大当家的欢心,跟着他吃香喝辣,还有人伺候,今后有你好日子过喽!哪像我们这些糟老婆子,日日在这柴房当牛做马供人驱使。”
罗裙紧窄,紧紧裹着我的身体,我担心吃点东西就会将那轻纱腹围撑破。
婆子们又为我涂抹厚厚的脂粉,上了艳红的唇脂,便由一人牵着我向柴房外走去。
我只觉红纱紧裹臀部,刚小心翼翼迈开一步,就大腿外侧一凉,原来罗裙下摆有开叉,那开叉也太过夸张,几近臀部。
前方大帐里传来男人们大笑高喝之声,帐门大敞,里面喝酒行令、酒碗磕案,一片狼藉。
这些盗匪一定刚刚掳掠了不少东西,此时正是开庆功宴。
我恐惧地低下头,被那婆子连拖带拽,瑟瑟发抖地往帐中行去。
罗裙垂苏缓缓扫过帐内地上铺着的满是酒污、几乎不辨颜色的猩红褐毡。
我一出现,帐内高呼声说笑声逐渐低落下来,我感觉到数道露骨放肆的目光向我射了过来。
人人停碗投箸,目光齐齐随着我向上首移动,让原本就担心罗裙过于轻薄的我,更感觉自己未着衣物般尴尬恐慌。
我低回着悄悄扫向大帐四座,看到几乎每两三个喝酒的匪徒,身侧都有一位衣着同我一样暴露的女子服侍,大部分已被折磨得钗环凌乱、衣衫不整。
正瑟缩恐惧间,忽觉正前方一股寒光犹然慑人。
我低垂着脸,大气都不敢出,偷偷向座首上一扫,立刻对上了一双鹰隼一样的尖利眼眸,那眼神似要马上穿透我一样,紧盯不放。
老二突然从座首一侧倾身而出,垂首一拜,道:“这是今日老七和老十在外寻到的小娘子,我看她姿容绝丽,献给大哥,十分合适。”
那匪首眼睛并不从我身上移开,嘴里似发出满意之声,低沉的声音说道:“老十一直就好这一口,眼神一向不错,只不过这么勾魂摄魄的小娘们,老十又怎肯留情愿着给我?”
一旁老十立刻窜着臭烘烘的酒气扑了出来,跪拜在匪首脚下:“大哥,看,看您说的。我老十虽好女色,但也知自己的身份,这么倾国倾城的小娘子,我消受不起,只有我大哥这样真英雄,才配得上享用!”
那匪首一听立刻哈哈大笑:“既然十弟对大哥如此情真意切,那大哥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长臂一伸,立刻就把我拉进他怀里,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老二、老十刚刚退下,立刻有一个喝得晃晃悠悠的猥琐盗匪端着一大碗酒走上前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下流无耻地说:“大哥,弟弟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小娘子,她不像是人,倒像是那九天仙女下凡落入我恶虎寨!专门来饲喂我们这些恶虎的!”
下面立刻传来高声附和声、调笑声,不知何人说了一句:“大哥最是体恤弟弟们,等大哥玩够了,再给弟弟们也尝尝这九天仙女的滋味,弟弟们定会让她如坠仙境!”
匪首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变了,揽在我腰上的大手,也收紧了力道。
只见老二端着酒碗又闪了出来,朝那说话的盗匪啐了一口,大声说道:“大哥的女人,也岂是我等鼠辈能肖想的。这么多年,尔等个个御女无数,何曾见过大哥动过一个女人?今日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还能入得了大哥的眼的小娘子,你要是谁敢打她的主意,我就让你再也碰不得女人!”
底下的盗匪们一阵哄堂,似乎也将我看够了,都嘻笑着收回目光,继续饮酒作乐起来。
老二示意一边的婆子将我带下去。
我被扶进了一个宽大的帐蓬,内侧有塌,我不敢过去,只在门侧的几案旁靠着。
不一会,有婆子为我端来一些热气腾腾的汤饼。
我饥肠辘辘,忍不住刚想尝一尝,只听帐帘掀开,那匪首带着浓重的酒气走了进来。
他径直奔我而来,二话不说,将我一把打横抱起,身旁的婆子大惊,慌忙退出大帐。
匪首几个箭步就行至塌旁,将我按在塌上,直接压了上来。
过了良久,他才抬起头,一双鹰隼利眸死死盯着我,语气略带狠戾,问:“这几日,铁骑卫四处搜寻,要找的人是不是你。”
我惊惧地点点头。
他不容质疑地说:“那你就是当朝宰相裴准之女裴蒹蒹,宇文弘诺小儿的太子妃喽!”
我没有回应,只拿眼睛狠狠瞪着他。
他的鹰眸中射出一丝嘲讽的光,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很早就对你一见倾心,虽只见过一面,却一直仰慕着你,咱俩也算旧相识了。得知你嫁入太子府,我还为你大病过一场。今日你送上门来,看来咱俩还是有夫妻之缘的。听说你虽贵为太子妃,却在太子府吃了不少苦头。这次出来,就别回去了。太子府规矩大,女人多。不如留在我这里做我的压寨夫人,我发过誓只要你一个,跟着我,保管你比做那劳什子太子妃自在姿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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