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了我如此大一个忙,平日里又待我极好。见他如此坚持,我也不好抹了他的情义。
我想起了外面的好,自然想起还欠那酒馆的老板十几天的房钱。
想到钱,我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扁扁的。
但是不打紧,我曾闲来无事在院子里偷听过好多次小侍女们闲来聊天,听到了不少新鲜事。
是了,由于这太子府很大,下人众多,主子很少,东方夜又不时时在家,嬷嬷们小侍女们时常早早做完了活儿,便无甚事情做,三三两两就围坐在一处,或是在某个僻静的院角,或是在某个荫凉的假山后面或大树下,吃吃干果,拉拉家常。
我是个外人,刚一入府时,他们见了我还会避一避,或是装作扫院子,或是装作清理假山,但是时间久了,见我也不同他们说话,也不背后在东方夜面前嚼舌根,他们渐渐胆子便大了起来,也不再避讳我了,有时即使看见我,也装作没看见。
其实这于我而言,并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了住处,吃穿不愁,正因为无聊,我才不像之前在酒馆那样每天只知道玩,反而能够静下心来偷听人家聊天,从而了解了很多东西。
从偶尔偷听到的聊天当中,我知道了,当今这片土地叫做云滕国,我现在呆的地方是云滕的帝京。帝京就是皇帝住的地方,皇帝处理公务的地方,就是太子脚下的都城。每天清晨从府门口走过的一顶顶轿撵里面坐着的是每天需要上朝的官员,除此之外,帝京也是这里最繁华的都城,云腾国除了帝京之外,大大小小的都城数不胜数,虽然听着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但是毕竟我都没有亲眼见过也不清楚。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那就是当铺的存在。
像是字画、玉石、瓷器什么的都可以拿去换成金子银子来花,我捉摸了几日,打定了个主意。
于是,在某一天夜里,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刚回府的东方夜面前,厚着脸皮地大言不惭地问出那么一段话。
是夜,东方夜回府时风尘仆仆,长长的披风下摆上挤满了灰尘。
他已经小半月没有回来了,我之所以能够将他回府的时间拿捏地这样准确,是因为他提前有寄信回来给我。
东方夜是一个十分懂礼节的君子,想是他的府邸只有我这样一位客人,所以他每次回府总是会先来我的住处,同我寒暄几句,问问一些下人服侍周不周到,四处的物什用得称不称手之类无关痛痒却极又极客气细致的话。
所以这日我去找他时,他也正往我的住处行来,在一个长廊的拐角处,我与他撞了个满怀。
我痛得捂着脑袋晕乎半天,眼角余光却瞥到东方夜竟抿着嘴在笑。
我未出声,他温润中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确是先我一步悠悠传来:“巧了。”
我被他方才那一笑闷了口火气,闷闷地哼了一声:“哼,可不?”
“找我?”他眼中依旧噙着笑,那笑容虽清爽无邪,看在我的眼里确是有那么些取笑我的意味。
我依旧闷着一口火气:“啊呗~”
“何事?”依旧是温柔的语气。
我听他这样一问,竟想起自己险些忘记了的那个问题。
想到这个问题,想到这个问题和东方夜有关,想到这个问题还得得到东方夜的点头许可,我面上就生出了些些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谄媚来。
我抬头看看,见东方夜静静地看着我,方才的一口火气被我咕噜一下咽进了肚子里。
我瞟了眼东方夜身后的侍卫:“侍卫大哥,借你们太子用一下。”
随后我又挥退身后的小侍女,转身伸出手拉过东方夜的衣袖将他拉到一旁的假山一角。
这个事,当着那么多人面说着实不大好意思,现下这种情景,我方能好意思些。
“那个,我想问,问个事儿。”我眨眨眼睛,又看了看东方夜的表情。
东方夜严肃地看了看我的表情,片刻面上又染上了些笑意,语气轻松,道:“说吧。”
“你说,夕颜院是哪里?”这种问题要循序渐进。
东方夜想了想有些好笑地蹙眉道:“不就是你住的院子?”
“那我是夕颜院的什么?”
东方夜抬眼想了想:“人。你是夕颜院的,人。”
哦,这个答案有些差强人意,但是,离我想要的结果仅仅只有一字之差了,希望就在前方:“的什么人?”
东方夜又想了想,面色微红:“女,女人?”
哦,我将脑袋耷拉了下来,略微能领会得了二叔从前对我那一句“恨铁不成钢”的情感。
东方夜的眼神茫然了:“不对?”
只有一字之差,我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耐着性子引导他:“你看啊,我在夕颜院里,小侍从小侍女都得听我的。我是夕颜院的什么人?”
此时此刻,我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就差同东方夜一起喊出来了。
不过东方夜好像说不出来,这仿佛难到了他,这次他思考的时间就长了许多。
突然,他眼睛一亮:“哦,我知道了。是......”但是在我抬眸的一瞬间他欲言又止了,盯着我的脸上看了片刻,才摆摆手道:“不对不对,肯定不对。”
但是,我怎能放弃这样的机会?赶紧追问道:“没关系,大胆地说出来,说不定就对了呢!”
他抬眸:“真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给了他一个胜利就在前方的大好眼神。
“你确定?”
“我确定!”
“那好吧,额,恶人?”他语气中充满着不确定,不过他的答案确实是错了。
“主人,是主人。”我已经不大想同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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