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甚大事,不过是多年未曾见过了,今日来想叙叙旧罢了。”富贵态尽显的女人款款落步,自觉地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哦?”倾颜状似低头思虑,好半晌,才道“竟是几年未见吗?我只道有十年之久了呢!”说罢,又急急改口“是五妹失言了,毕竟倾颜那时都还未出生,大姐便远嫁了,如今第一次正式见面,也实属不易,实属不易。”
说着,就上手拉了婳茯苓的手不过还未触及其手便又大惊“呀!姐姐的手怎生得如此糙?怎么,可是在夫家日子过得不如意么?”
一口气下来,婳茯苓愣是一句话也没插上。
婳茯苓被气得不轻,反正她来此处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好妹妹在死刑之前还能有何等容态罢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堂堂国公府夫人,不必委屈了自己平白受气。
倾颜却觉得火候不够,又在后面悠悠地问了一句“大姐怎来去如此匆忙,你我姐妹二人多年未曾见过,大姐也不留在小妹这吃杯茶再走?”
女子丰润的身影丝毫不停顿,不出半刻变离开了这肃清的小院。
倾颜收回满脸的假笑,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看着围墙外的小山,树烟渐渐聚拢,与素色的天,雪白的地浑然一体。
“走罢!”
“是。”
廊道弯弯绕绕,一路上各型各色的婢仆,倾颜杏眼微眯,脑中又勾勒出昨夜府上一晚的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前来朝廷命官绝非少数。
前世相府上下老老少少百号人口一夜被满门抄斩,昔日的辉煌终究被蒙上了尘,销声在京都。
如今看来,其罪责,婳相难逃其咎,即便无以下犯上之心,但难免落人口舌,功高盖主。
自当,必死无疑!
“五小姐。”
“二姨娘可是起了?”
“早已起了,此刻正在寝室里绣衣服哩!”
又在绣衣服?
心中的疑惑愈演愈烈,脱口问道“我且问你,她已经绣了多少了?”
“这……细数下来,恐有四五箱了。”
“好,此事我已知晓,你暂且退下吧!”
“奴婢告退。”
倾颜温顺的棕色眼眸里迸出叫人看不懂的寒光,脚上的步伐加快了许多,到了门前也不须他人禀报,推门而入“你究竟,想如何?”
“你说呢?”女子静得像一滩死水,因着肚子逐渐显怀,身体也越发圆润了。
那个她当初见到的清冷的美人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件半成品,估摸着是个六七岁孩童的。
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电似的闪过,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但又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你……”
“五小姐如此聪明伶俐,你觉得,腹中这胎生下来,把握有几成?”
倾颜默然,上一世,她生出了一名男婴,不过是一个死婴。
见女孩没回答,女人也不去细究,又接着问道“你说,这孩子生下来,能活,又有几成?”
“你,想要我带他离开?”
“你确实是很聪明啊!”二姨娘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没了布料的遮挡,那双被针刺得面目全非的手显露了出来。“他在这里不可能活下来。”
“不可能!”简直荒谬!这是何等的荒唐!
“我知道你有办法离开。”女人温柔地抚摸着小腹隆起的地方,她都能感受到,那的心跳。
“你终将要离开。”说着,女人抬起头,眼神愈发坚定“至于我么,高贵不成凤凰,低贱也不过是个姨娘,又会有什么呢?”
“此事断然不可,我还要去老夫人那一趟,明日再来探看你。”倾颜几乎是跑着出了白芷院,隐隐约约还听见身后女人信誓旦旦地说道“你会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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