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是有些不安,夙清他迟早会找上慕容笙的。她不敢离得太远,却又不想瞧见他二人亲近的模样。
相认不过五日,便传来成亲的消息。素以听了消息,心中一苦。
这送信的人刚走,夙清便出现了,素以却是盼了他许久的。
“如今是该叫你素以,还是顾静一?”
“我倒是觉得,素以好听一些,顾静一这个名字,着实有些怪异。”
“怎么,不话?”
大抵是一个人了许久,夙清有些不满她的沉默。
“莲莲她过得如何,你莫要伤了她。”
她担忧莲莲安危是真,不在意夙清方才的话也是真。
夙清听了这话却是有些不快,眼眸眯了眯,神情冷了下去。
“怎么,本君好不容易找着一个有趣的,你不愿意?”
“不过也由不得你不愿意。”他勾了唇角,眸中轻蔑嘲笑的神情亦丝毫不作掩饰。
素以无言。他得对,只怕由不得自己不愿。
“你想要什么?”
夙清闻言一笑,挑了眼眸来看她,却不回答。
“捉走莲莲不过是用以威胁我的手段罢,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饶是这样该气恼的话,自她口中出来,却是没了丝毫波澜。
望着这般平静的素以,夙清倒是少有的皱了眉头。
“原本也是个喜爱热闹的性子,怎么才几千年的功夫,就变成了你这幅模样了。真是让人,倒尽了胃口。”
他故作停顿,却是话锋一转,眼中的嘲讽更甚。
实话,这样的素以确实有些,可怜。
对了,她现在,叫作顾静一。
“素以这个名,可是邶懿替你取的,你竟然舍就舍。”
素以顿了顿终是回了一句。
“他不会知道的。”
“是啊,等他知道的时候,你便已经是个死人了!”夙清抿了抿唇,眼中带了笑似真似假。
夙清跺着步子在她身旁绕了半个圈,而后停了停。
“谁人都知,界有战神微,还有一个邶懿神君。可我魔界,却不像庭这般人才济济。”
夙清的话,故意只一半,便凝了目光,落在素以身上。
以素以的性子,自然明白,这后半句。
“素以自当以性命护佑神君,还迎…”
“哈哈哈哈。”夙清不怒反笑。
“那是素以,别忘了,现在的你,可是顾静一,既已抛弃了这个名字,又何须承担这个这些?
况且,就是素以,也阻止不了我,更何况是你顾静一!”夙清到最后却是咬了牙,一字一句都成了威胁。
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半个残废,又如何斗得过他。
“你听着,我就是要他二人再也回不去庭!”
夙清扔下一句话便消失了去。留下素以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里,浑身泛凉。
就是他不,素以也能大概猜出他的意图来的。
如今,她又该怎么护着他们?
喜事定在三日后,办得似乎有些着急。不管怎么,她都是得道句贺的。
又这般平淡的过了两日,直到二人成亲那日。
江南首富家的千金嫁了人,排场自然是气派的。
这番在醉香楼里宴客,里头坐满了人。整个镇上都充盈着喜庆的味道。
热闹之余,也有这个几个无聊些的,歹着机会宣扬一番口才。
都着婚礼气派,不错。可这嫁娶都在孟家,又不是入赘,可真是奇了。
素以刚巧路过,将这话听了进去。
他们的不错,不过素以明白的。慕容笙是不想折腾,再者府中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江玉林。
未免他归去之后,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便就在这孟府办下了婚宴。
这一点,她倒是同意的。
今日的素以,难得换了件浅粉的衣裳。这成亲之日,总不好穿的太过素净,冲了喜气。
这一路热闹的景象,倒叫她想起之前的事情来。
似乎神君每次取亲,都是这般的热闹,好似普同庆一般的热闹。大概是这便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孟府大门上挂了红灯笼,素以到了门口,望着里头满满当当的人,一时却了步。
沧溟山中清净,这般热闹终归有些不习惯的。
但她却不能就这样子走了,再不济还是得道句祝贺的。
哪怕她百般不愿,哪怕她已是这般做了两次,可一想到神君就要娶了别人心还是很疼,抑制不住的疼。
但她明白自己不能退却,此后,她得守一直守着这两个人,直到回了庭去。
谁料,她这一踏进孟府,便碰上了江玉林。
他似乎喝了不少的酒,满身的酒气,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好似随时会倒下去。
素以却是对他同情不起来,失了孟浔,他好歹还有一个孟家。
慕容笙堂堂王爷,自然看不上这的江南孟家,就将孟家,交给了江玉林打理,一并免去了他因为太过清闲,而找上门的麻烦的可能。
慕容笙终究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
素以随着人流一同向里,进了孟家大堂。
“吉时将至,准备行礼。”
“一拜地。”
二人转了身对着门外拜了拜。
慕容笙一抬眼瞧见的便是人群中的素以,眉头一挑,眸中神色微变。
“二拜高堂。”
二人转身对着江玉林拜了一拜,江玉林的脸都臭了,有些忍耐不下。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慕容笙上前一步,将人打横抱起,朝着后院去了。
人群沸腾了起来,吵吵闹闹。有一人退了半步,撞在了素以身上,硬是撞得她退开了些。
红烛对帐,枣子花生。孟浔在房中等了半日,终于将人盼了来。
慕容笙并在喝多少酒,此处认识他的人不多,也就没有多少灌酒的人。
媒婆不过是走过过场,跟在慕容笙后头进来,见慕容笙挑了喜帕,便尖着嗓音喊了一句。
“一杯合欢酒,共守到白头。”
二人错了手臂,饮酒一杯。
“你们可以出去了。”不待酒杯放下,慕容笙便将人都赶了出去。
慕容笙将她手中的酒杯接了过来,在桌上放下,这才走到孟浔跟前,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只剩了她的身影。
“夫君。”孟浔这句含着娇羞。
慕容笙望着眼前真真切切的人,忽然又想起另一张面孔来,若不是她,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找到浔儿。
暮的想起今日在礼堂上见了她的情形。
本以为她走了,没成想,竟还在这江南待着。
本以为她对自己有意,可今日在礼堂上,见她面色平静,只怕是自己想错了。
慕容笙想起那日在素以房中摔了酒坛子,嘴角的笑竟僵了僵,又很快恢复如常。
没想到,这般幸福的时候,自己竟会想起那个人来。
慕容笙又是一笑,在孟浔身侧坐了下去。
漫漫长夜,佳人在怀。
……
素以留了一缕神识在孟府,打礼成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连江玉林也消失了去。
今夜的月圆圆满满,照得地亮亮堂堂。只是这树林里,阴影遮蔽,比别处要暗许多。
素以只身往前走着,不多时身躯一顿,终是停了下来。
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他。
在她前方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前几日被关了禁闭的司平。
帝从瞿境出来之后,便将他放了出来,竟是什么也不曾。
司平张了张嘴道:“许久不见。”
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般,许久才接着道。
“过得如何,可,可还好?”
这三个字,约莫是个笑话,司平自己也是知道的,这话,也就不由顿了顿。
素以不愿见他,转身欲走。
“素以。”司平见她要走,唤得急了。发觉自己太过激动,便缓了语气。
“等等。”
“素以早死在了诛仙台上,如今的我,是顾静一,你可明白?”
“为何?”司平这一问,又叫抬了脚跟的她一顿。
沉默了许久,素以终是缓缓的答。
“打跳下诛仙台的那刻起,素以便死了。”
司平想对她一句抱歉,却怎么也来不了口。他所做的那些,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司平望着她渐渐走远,直至消失不见。许久许久,都未曾动弹。
再见慕容笙,是成亲后的第三日。
慕容笙方一踏进客栈里头来,便被店内眼尖的二给认了出来。
“可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住在这里?”
慕容笙想了片刻,补了一句。
“约莫住了有七八日。”
“有的有的,爷您这是?”
开店的不过是本的买卖,再他店二也就一给人打工的,这消息要是给了出去,捅出了娄子来,他那点工资也是赔不起的。
这找人总有个理由吧。
“有件事,想找她帮忙,带路吧。”慕容笙随手丢过一锭银子。
二得了银子,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好嘞,爷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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