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想让薛问荆就这么放弃是不可能的。薛问荆知道死缠烂打对柳成荫这老狐狸没用,但他不说总有人说,柳长青出生时柳如眉还没出嫁,她总知道柳长青的母亲是谁。
回到京城,薛问荆先让白鹤给唐云卿传信与她见面。为了让唐云卿答应,她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玉佩让白鹤送去,上面刻着一个“瑛”字。这是唐云卿的旧物,被柳燧一并收入箱中保存。
唐云卿同意与她见面,地点定在离且歌楼旧址不远的一个小茶馆中。她上一次见唐云卿时年纪还小,只记得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容色姝丽眼神却苍凉。
岁月在唐云卿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她已是四十许人,容颜见老,鬓边夹杂的白发无意掩藏,照常梳入发髻。唐云卿看见薛问荆后招手道:“过来坐。”
落座后,唐云卿并不急着问重查追云宫案的事,而是不紧不慢地寒暄道:“你舅舅和两个表兄都还好吧?”
“托公主殿下的福,身体康健。”薛问荆回答道。唐云卿莞尔,并没有否认,“你这一趟收获不小。知道这么多还敢约我见面,不怕我杀了你?”
薛问荆言简意赅地说:“证据还在我手上。”
唐云卿不置可否,问:“为何要见我?”
“谈谈我们之间的交易。”薛问荆道,“不知殿下可还记得?”
唐云卿道:“当然。你是对这笔交易有何不满之处吗?”
“不敢。”薛问荆脸上是礼貌而冷淡的微笑,“且歌楼行事让人佩服,藏姝阁在楼主的人手底下一切井井有条,为我省去许多事。只是轮回阁知晓天下事,我也不免有些好奇,那究竟只是个代称,还是真有其所在?如果当真有这样一个地方,要是能一饱眼福就好了。”
唐云卿何等伶俐人,一听便明白了她话中之意。她唇角一勾,道:“世子妃作为轮回阁现任主人,想去自家地盘看看无可厚非,只是轮回阁真身远在益州,往来路途遥远,恐有不便。”
薛问荆抬眼与她对视,眼神宁淡,气势却一点不输,“唐楼主掌管轮回阁多年,怎么唐楼主久居京城,轮回阁却在益州呢?”
唐云卿并没有继续圆谎的意思,转而道:“我知道你敢作敢为,有些年轻人的小机灵,也确实做了几件事,但控制住轮回阁可不是光凭一点机灵劲就能做到的,你有这个能力吗?”
“真是让人难过,我还以为唐楼主和我已经相互信任。”唐云卿这个问题问得尖锐,说实话,薛问荆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这并不妨碍她面不改色地语避其锋芒,“我能不能做到,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唐云卿道:“我既答应了以轮回阁作为交换就不会食言。只是一来轮回阁是我毕生心血,本打算传给婉婉,只可惜婉婉的天赋与心意具不在此,我只能另择合适的人选。你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年纪尚轻,正好如今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你眼前,既是历练,也是考验。”
说着,唐云卿拿出一块上刻宝塔的银腰牌,“这是藏姝阁密令,拿着它,藏姝阁便完全在你手中。与此同时,今后藏姝阁无论遇上怎样的麻烦且歌楼都不会再插手,由你一手摆平。”
薛问荆道了谢收下腰牌,唐云卿又道:“我可以把轮回阁传到你手上,但守不守得住就是你自己的本事。守得住那自然没得说,若你守不住,我随时都可以将它收回。”
薛问荆谨慎地说:“空口无凭,楼主不如与我立个字据。”
唐云卿轻轻一笑,又取出一块腰牌给她,道:“这是且歌楼除了我的最高权限,现在你该放心了吧?”
薛问荆见好就收,道:“多谢唐楼主信任。”
她走出茶馆,白鹤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薛问荆双眉微皱,“舅舅,你怎么……”
还没等她说完柳成荫便径直走入茶馆内,薛问荆一惊,本能地想跟进去看看他要做什么,却被白鹤拦住。薛问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阿陆呢?”
“阿陆兄弟好好地在马车内守着呢。”白鹤温温然笑着,“长辈的私事,娘子就不要管了。”
“什么私事?”
“男女之间,能有什么私事?”白鹤神神秘秘地说,“娘子对消息的敏锐程度还是差了些,这柳少楼主不能没有娘,我们小姐也不能没有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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