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学校食堂,王明亮一个人坐在方形餐桌前啃馒头。
印象中这个方形国字脸、终日不见笑颜的王老师是不怎么合群的,其他老师都是围在一张圆桌上吃饭,而他就拿个小铁碗随意扒拉两个菜坐的远远的。
我端着自己的饭碗走到他面前,他奇异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把最后一口馒头放进嘴里咀嚼。
我正欲在王明亮对面的位子上坐下,屁股还未沾到板凳,就听到李梅高声呼唤:“橙子来吃饭了,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白米饭。”
平原的人多以面食为主,吃一次大米就算是改善了生活,米价在她们眼里贵如面包。感念牛姿“仁慈”,体谅我这个外乡女子思乡情切,用我另外缴纳的五百元搭伙费,一周让大家吃一次米饭。
我轻轻朝李梅看过去,对她说道:“你们先吃,我这就来。”
李梅乐呵呵应着,端着饭碗去夹餐盘里土豆比肉多出五倍的红烧肉。
我轻叹了口气终于坐到板凳上,一抬眸,发现王明亮正看着我,忙陪起笑脸:“耽误您吃饭了王老师,我想跟你打听一下白小露这个同学。”
王老师听到白小露的名字一脸平静,拿起第二个馒头就着菠菜炒鸡蛋开啃:“嗯,这孩子写字特别漂亮,学习也不错,考试没下过前十。”
“她是不是很内向?平时上课发言积极吗?”
“不太爱说话,只有在老师提问的时候才会站起来回答问题。”
“她的家庭条件怎么样?”
“爸爸在南非开挖土机,三年了还未回来,妈妈好像是在南方的工厂里上班,家里总收入还是可观的。她家就在离学校二公里的白杨村,二层小洋楼。”
我轻轻应了一声,陷入深思。
来这里虽然时日不长,但也清楚了解这里的村民过的不是捉襟见肘的贫困生活,贫富差距仍然存在,普遍家庭是红砖红瓦的四间平房,能建起小洋楼的家庭除了娶媳妇迫在眉睫的,剩余的绝对是有经济实力的。
白小露家不缺钱,自身成绩优异,全身上下却不见半点自信,实在令人费解。
“怎么?白小露在你课堂上表现的不好?”王老师问了一句,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摇了下头,困惑道:“也不是不好,就是感觉她胆小的……像……像受过伤害一样。”
“怎么说?”
我把课堂上白小露的表现一五一十给王明亮说了一遍,抬眼皮看了看他的脑瓜顶,唉,可怜他锃亮的脑门秃成溜冰场了,便特意省略胡天佑捣乱的事迹。
他听后放下了筷子,不太相信地看着我:“不会呀,白小露虽然性格文静,但回答问题时还是不卑不亢的。这个小女孩总是被动的一方,出色的知识储备足够她从容应对难题,怎会惧怕?!”
我坚定点了几个头,王明亮还是不信,轻飘飘说了句:“你教学经验尚浅。”
一句话将我的打听终止于嘴边,并成功让我由深信不疑变成半信半疑。
他的意思是我这个新手老师敏感了呗,白小露只是瞟我一眼却被我理解为惧怕,是我杯弓蛇影,他的语气肯定,以致于我猜疑了自己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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