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个说话的女声,并不是给五哥和王远寿下药的果儿。
她曾派人暗中监视雅艺阁,果儿在两壶茶水中下药,是她的人亲眼所见。
隔壁这个人,却口口声声说只下过一次药,分明不知内情。
话说到这儿,只剩下那个声音的祈求,再听下去也没什么必要。
钟垣之看了眼顾少卿,径直走到墙边轻按几下,一道门悄无声息地出现,示意屋内两人也进去。
这是顾少卿的意思,比起他们,刑三娘显然更加熟悉雅艺阁的人。有她协助,或许能发现一些他们不曾注意到的东西。
比如此刻她心中所想,就得到刑三娘的证实。
“九小姐,钟大人,如果方才那个就是果儿,我只能说有些怪异。”
顾少卿微微颌首,示意她继续。
刑三娘略一思索,神色严肃,缓缓道:“九小姐可能并不清楚,一直以来,在阁中监视筝儿的,不止是我,还有果儿。”
顾少卿闻言心中一紧,一丝庆幸,油然而生。
确实,还有谁,比贴身丫鬟更能掌控主子的一举一动?
幸好,此前没让流笙贸然与岳筝相认。更幸好,五哥行事周密谨慎,从未向她透露过半点儿风声!
不然,他们这些人,必然会彻底暴露在对方眼中。
那么,赏花宴上的种种,必然会失控。更不要说,一举折掉对方这么多人手。
想到这些,以往与雅艺阁有关的所有安排,在她脑海中飞快闪过:
虽然她派了人暗中保护岳筝,稳妥起见,并未让她知道。而自己和顾未遥的联系,外人也无从得知。
至于五哥,这几年对岳筝的态度不冷不热。但对比双方身份的差距,也在情理之中。
甚好!果然,小心驶得万年船,今后更绝不能大意。
她暗暗松了口气,就见刑三娘怀疑道:“果儿这丫头,不该是刚才那副没脑子、又贪生怕死的模样。”
“你是说,牢里这个是冒牌货?”
钟垣之一听,眉头紧锁。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放跑了一条可能的大鱼?
刑三娘闻言一顿,思索片刻,迟疑着摇摇头:“也不一定。”
像是回忆起什么,她有些不确定地道:
“她给我的感觉很矛盾。有时候天真可爱,但有几次她的表现,足以用心机深沉来形容。”
听到这里,顾少卿不自觉想起流笙的传信。
他的人曾亲眼目睹,当日下药之时,那果儿不着痕迹地调开其他人,行事颇有章法。
之后又将毒茶送去给王远寿,并且亲自盯着他喝下。那时她的言行,并不像一无所知的样子。
在对方的计划中,下毒是何等关键的一环。能交给果儿去办,足以说明对她的看重。
换句话说,对方能将牢里这个人留下来顶包,也恰恰证明,她没什么价值。
可惜了,若是存在两个果儿,逃掉的那个显然更有分量。
不过,被抓的这个,也未必真的只是被利用。
到此,关于果儿可以暂且放下。眼下,恐怕还得从洪胡子和余账房身上,找到突破口。
钟垣之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眼看果儿这条路行不通,刑三娘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不禁有些失望,不自觉地将视线放在顾少卿身上。
察觉他的目光,顾少卿浅浅一笑,淡淡道:
“钟大人,我想先和刑三娘单独聊聊。”
……
这是一间相对干净明亮的房间,屋内摆放着一张条案,上面笔墨纸砚摆放整齐。一侧还摞着一叠厚厚的纸张,看样子应该是供状。
这里,是府差办公的地方。
顾少卿自然地坐在主人的椅子上,条案前面还有一张椅子,她示意刑三娘也坐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