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哥,这党不入白不入的,又没有害处!”
不赌:“要入你入,我不想。”
“呆嘟哥,你就入嘛!”
巧巧回头跟布法:
“大大,就这样,给嘟哥入了吧!”
“傻丫头,入党要写入党申请书,要填入党志愿书,还要有一年预备党员的考察期呢!哪有那么简单?”
不赌笑着:
“巧巧,我是算了吧,看看!我多少年没捏过笔了?认识的几个字,也早还给老师了。还写申请填志愿?哈哈哈哈!”
“嘟哥,不是还有你老四吗?叫他代写。”
“老四在绍兴,你叫他特地归来帮我写申请书?大牙都要笑掉。”
不赌更要笑了!
“不是还有峰嘛?”
一直在旁悄悄地立着听的巧娘忽地接口道。
“对呀!!不是还有峰吗?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巧巧高胸笑了起来。
不赌也为巧巧想到兄弟峰而高兴,事实上他也很想他。“
快快快!把峰的机号码给我,大大,村里办公室里钥匙呢?我去寻呼他!”
巧巧迫不及待地命令着。
李一峰第二傍晚就赶了回来。
这几年他娘的身体基本正常,随着社会的越来越好,民以食为最起码的条件充分满足后,一峰老娘的病好象也跟闹饥荒一样,似乎一去不返。
一峰一如既往地先回家,察看老娘的煤气罐有没有空罐。
他知道老娘的个性,所以一台双眼灶特地为她备下三只煤气罐,如果一罐没气了,一罐顶上一罐备着。
谢丽娜多次老太太一罐气可以烧差不多三个月的,两只煤气罐足够了。
但他老娘执意要那样,一峰无话,照办就是。
但米就不一样,一袋三十斤米他娘一个月吃勿光,放得久了要有蛀虫。
但他娘就是要至少存放四袋,长年吃陈米,一峰也没办法。
老太太一块豆腐要吃一的性格,一峰只有苦笑。
在他娘心中,永远存在着58年的苦痛。
放好娘亲最爱吃的东西后,一峰照例去不赌家蹭饭,不过这一次倒是巧巧有求于他的。
李一峰一直迫切盼望加入中国共产党。
他知道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他清楚新中国的成立,改革开放的进行,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中国共产党的中央集体的坚强领导下取得的。
正象他的好友陈福民常对他,没有中国共产党,就没有中国现有的一牵
李一峰想到那么多革命先烈中,没有一个是自己的祖辈,他有种忿忿不平的感觉。
他对自己老爸是共产党员而骄傲,却对他碌碌无为地早逝而遗憾。
他有是男人就应是共产党员的人生坐标。
自与陈福民结识并成好友以来,这坐标更明确了。
所以他无数次向堂哥李一江递交过入党申请书,甚至向厂里管党建的苏副厂长也递交过。
但都因各种原因没有成功。
当唐巧巧在吃饭时告诉一峰,大大又是村书记了,有两个共产党员的预备名额,大大想给不赌和一峰两人,今叫兄弟回家,就是写入党申请书的事时。
一峰激动得几乎要笑出声来。当然,表面上一峰装得很平静,不过也并没有象嘟哥那样,一脸的无所谓。
老布法对女儿这么快就把这重要的信息透露,甚至自作主张地,把另一个名额分派给堂侄一峰时,心里略觉不爽。
但他心想:“自己从没为这最喜欢的宝贝女儿付出过什么,她既然答应把另一个名额让给一峰,我总不能拂了她的心。不过总不能让这子现成捡便宜。我得……”
想到这里,老布法心头一亮,笑着对一峰:
“峰,你要入党可以,但要帮伯伯一个忙!”
不赌正想开口,巧巧使个眼色,让他听大大讲下去。
一峰激动地:
“伯伯,什么事您!”
布法想了想:
“这样吧峰,我们先喝酒吃饭,饭后你把两份申请书写好,我再告诉你我的难事,否则你饭要吃不安稳的。”
大伙听了,面面相觑,均想:
“这老头子办法倒有,把这么难处理的事叫峰出主意。”
一峰见大伙都不出声,怱忙吃了饭,就去村新开的经销店里买来纸笔,直接去隔壁堂檐屋内,严肃认真地写好两份入党申请书。
一份庄重地鉴下李一峰的名字,另一份写上嘟哥李不赌的大名。
回到吃饭间,把不赌的一份递给不赌,让他抄一份。
不赌不愿抄。
布法:“算了算了,嘟嘟你就签个名字吧!”
一峰尴尬地笑着:“伯伯,嘟哥一份名字已给他写好,我想他照式照样抄一份。”
那就这样,你嘟哥不愿做,我和你给他包讨老婆包生儿子好了。”
饭后,老布法把眼下村里的几件棘手事情跟一峰一讲,一峰听后不出一言,许久才:
“伯伯,这事有点悬,让我回去好好想想,过两跟您汇报。”
布法嘿嘿两声,:“
峰啊!伯伯也不难为你,伯伯农村干部当了一世了,难不成真的倒要你后生想办法?”
一峰听了,笑了笑:
“那是那是!伯伯,您老什么人?峰从佩服您的。”
一峰不失时机地拍了一下马屁,回头对不赌:
“嘟哥,你摩托车帮我送回去?”
原来一峰是白沙渡口乘四轮回家的。
巧娘,巧巧一定要一峰再坐会儿,巧娘已忙着在炒南瓜籽了。
一峰拂不下情面当即走,就七对八搭地聊。起村里的山水田地,李三李四,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般多了,一峰坚持要走。
不赌用摩托车绕道清风送他到厂。
一路无语。
一直隔了四五,李一峰才在周六下午三点钟回老家。
他从巧巧处知道嘟哥在马泉岙包工,就骑着嘟哥家里那辆28寸自行车去寻他。
一路上感慨,没几年功夫,自行车早过时,摩托车开始发疯。
心里想着,如果年内再不买辆亚马哈,真的没有脸皮回老家了。
找到不赌后,不赌叫兄弟先回,他安排一下活儿马上归。
一峰回骑没多远,不赌早超上前去。
到家后,一峰把不赌叫进里面间,关上门只剩下兄弟二人
一峰从带来的包里抽出一叠信纸,递给不赌。
不赌笑着:
“兄弟,你明知道……”
一峰不待他完,笑了笑,忽地认真地:
“嘟哥,我们村眼下的事情,非要你嘟哥出面,才能妥然解决,办法我已有,喏!这是眼前解决的办法,这是未来十年或二十年李家岙村的规划!”
“呵?我有什么本事?”
不赌对一峰一直十分佩服,虽近几年他也没什么起色,但他深信兄弟的能力,听要他出面,不由得惊问一句。
一峰又似回到时候模样,自信满满地:
”嘟哥,眼下关键一步是重新分田,把原来村里四个队的田全部打乱,集中统一重新分过把黄金畈上面的一溜,相对旱涝不稳的田,收回准备批地基十年规划是把村口那条弯弯扭扭的路拉直,预留好二十米宽的路基。至于怎么收田?怎么分田?怎么留地基,怎么批屋基?多少面积?屋前的路多阔?一屋基收多少钞票?怎么留路基?等等等等,会出现哪些问题?如何解决?这几来,我把我能想到的所有问题,和如何解决的办法,全部在这里详详细细地列出并写好了。
记住!这里面最大的反对派是我一江哥,你知道我们的家族,所以我不好出面。
嘟哥,只要你出面,坚决地按照我的方案执行,我包眼下村里所有事情全部解决!”
一峰见不赌仍有点疑惑,就对着自己写好的方案,再重新耐心详细地给他解释了一遍,突出老百姓,百姓百姓百条心的特点,把解决方案的次序仔细讲给他听,最后:
“嘟哥,真正不肯交承包款的是绝对少数,绝大多数社员都在观望中,百姓不可能订攻守同盟,更不可能铁板一块,你只要照我的话做,先定初始时间,再定截止时间,若不成功,我就不配做你兄弟。”
不赌仔细地回味一峰的办法,越想觉得越妙,越想觉得越高,不由得兴奋地:“
赞呀!兄弟,你把村里最好最旱涝保收的黄金畈田做鱼饵,来钓老百姓。
现在全村百姓普遍的只是应上交国家的那点税款,每家每户原本不多,只不过十多年不交了,一下子有点压手。
但交皇粮那是历朝历代头一头一要紧的事,老百姓其实都知道皇粮国税的重要,不定大伙心底都怕着呢!
相信老百姓肯定会交的。
只要有一个人交了,就肯定有第二,第三第四个了,兄弟,真有你的!可叫我干嘛呢?”
一峰:“
嘟哥你看着,到时我一江哥肯定会从上海赶归来。没有你掠阵,恐怕要出乱子。”
“有这种事?他会赶回来?
“会的。”
一峰并不作多解释。
吃夜饭时,一峰对老布法讲了重新分田的一套办法,他没有把村的十年规划出来。
布法听了个大概,就沉默不语了。
他是个老江湖,他其实一听一峰讲重新分田时,就已经忘记惊讶,彻彻底底佩服了。
所以他听了后,心里已有九九,不不好,也不好,倒把一峰搞糊涂了。
饭后一峰问:“伯伯,您看我的办法行吗?”
布法不知怎么回答,不赌早已抢着:
“大大,只要按照峰的做,百分之百成功。”
布法嘿嘿笑了笑,刚想开口,一峰:
“伯伯,这事您老出面,具体操作让嘟哥去做,我干脆让他当这个村长好了。”
“峰!?”
不赌诧异地拦着一峰的话头。
布法听到一峰最后一句话,不由心花大开,心中的结忽地打开。
当即:
“好!好好!峰真的好样的,来!把两份入党志愿书填写好,我明早上就去镇里,给你兄弟俩特批预备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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