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云舒虚与委蛇,在他面前故作柔情,甚至不惜献出身体。
表面上隐忍不发,暗地里却百般算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原来早就给高长恭通风报信了,和刺客联手打晕了看守的侍卫逃了出去。
早知道这个女人如此冷酷无情,他就不该相信她。
铁利对她的所作作为生出了几分厌烦和恨意。他知道云舒对他还是有些情意的,然而此刻这却令他更加恼恨。
她居然利用他们之间的感情来迷惑他。
铁利冷冷地看着之前那封被下属截获的书信。
那不过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家书,云舒是当着他的面认认真真地书写的。铁利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可是她太过聪明机智,铁利怕这封信上写有什么他看不懂的暗示。所以,在信鸽携带着书信飞走后,便及时拉着看着信鸽恋恋不舍的云舒离去。
然后他背过手去,向近侍下达暗号,命令早已潜伏好的下属将其射落,处理掉信鸽,把信送到他的营帐里。
熟宣纸上的行楷俊秀灵动,一字一句都无比情真意切,只报喜不报忧,劝自己的四哥放宽心。
真是——情深义重的很。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无情地舍弃了他。
宁愿回到如此不堪、昏君无道的北齐,也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做他最宠爱的妻子。
铁利将信狠狠地握成一团,恨恨地扔进炭火里,看着它被暗红的火炭烧成灰烬。
即使得到她的人又怎样,她的心根本不在他这里。
铁利现在无比厌烦她那张笑意盈盈的、妩媚惑人的脸庞。还有在他受伤后最大意的时候,展露出的柔情似水、温和贤淑。
在他上当之后,却翻脸无情,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他。在他最依恋、最需要她的时候。
遇血见效的麻醉药,让他迅速昏睡过去,却还天真地以为是受伤后的疲倦。
忽然敢如此愚弄本王子。既然这次跑掉了,下次见面,岂会再让你轻易逃脱。
高云舒,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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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公主殿下在回家路上。
南下的路上,他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出几日便来到了齐国边境。
因着云舒一身突厥贵族的华服太过显眼,加上暮色渐沉,他们便打算进城,找间客栈住下。
更是要将云舒身上的突厥服饰换下,以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云舒毕竟是个女子,这样不眠不休昼夜兼程,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啊。
一路上,萧黎对她颇多照顾,甚至一改以往温润君子的样子,强迫她停下来休息。
这让云舒想起了梦里那个萧大祭司,不由有点心慌。
这样长时间的赶路,风尘仆仆,云舒也确实十分劳累。
找了家客栈住下,云舒沐浴更衣后,就很快睡下了。
临睡前她还在想,离开突厥后给四哥寄去的信,不知道现在他收到没有。兰陵王府,一切都还好吗?
还有那个便宜老爹,她名义上的父皇,不知道有没有担心她这个捡来的女儿呢?
而隔壁另一间房,却是灯火通明,萧黎拿着她当初遗落在城郊的银簪,细细端详着,神色复杂而悠远。
这是高长恭在她十五岁及笄的时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上面镂刻着素雅的花鸟纹,挂流苏垂饰,还嵌以精美的红玉和宝石。
她一直将此簪视为珍宝,十分爱惜,经常戴在头上,导致见过安阳公主的人都可以通过这支银簪识人。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绝不取下。
途中她也不是没有向他打听过这支簪子的下落,得知在他手中,便不住地向他讨要。
然而不知为何,萧黎并不想将此物还给她。他随口扯了个谎,声称捡到后放到了公主府的书房里,掩饰过去了。等回去后定当为她取回,双手奉上,以庆祝公主回归之喜。
他日日贴身携带,兴许是留作念想,睹物思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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