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问她倒先发问了,曹丕好笑勾唇,“朕不能来?”
“……”
这问题甄宓还是不回答得好。
“朕只是很久没来,”停顿半刻,他道了声,“而已。”
很久,是多久呢?
甄宓当然不会找死问出这种问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自是想来便来。
“去哪儿了?”甄宓听到了他的问题。
悠悠琴声伴着二人,她并没未得静心,“去宫外了”
“哦?”曹丕终于看向甄宓,“宫里不好吗?”
像是猜到他会这么问,甄宓摇摇头,“只是死里逃生一次,忽然想去人间看看。”
人间……
琴声陡然戛止,曹丕站起身坐到床沿,距甄宓极近的地方。
似是看不惯她这顶帽子,他将它摘下丢到一边,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男人微微晃神。
“那看到什么了?”
甄宓依然平着头,长发垂落到肩,她的语中透着羡慕,“恩爱夫妻,父母子女,男耕女织……那是我不曾有过的一切。”
“不曾有过……”曹丕将声音压低,“难道你从未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他从十年前就想知道答案了,可甄宓一直是避而不答。
“那陛下呢?”女人的头终于抬起,她望着床榻上的男人,不由反问,“你爱过我吗?”
不同以往,她的眼中含了些其他情绪,曹丕却有些无法适应,他微微别开目光,“我还是喜欢过你的。”
不禁回想起二人在袁府的初见,“从你第一次冲到我的怀里,也是这样,一身长发……”
时隔久远,他依然能记起当年美人在怀的心跳触觉。
“可你从成婚那天就不爱我了。”
甄宓开口反驳,曹操当年把她赐给曹丕,以俘虏的身份让她嫁给他,这对他而言,是极大的羞辱。
虽然他说了会对她好,可甄宓能够感受到他举止间的疏离。原本就是被逼不情愿的一场婚姻,她因此受牵连,在所难免。
“有个问题困扰了我多年,还望陛下解答。”
“……说。”
“当初先帝为何要将我嫁与陛下?”
她浑浑噩噩了十年,如今却是忍不住了,那么多的名门贵女,曹操为何会选中她?她想不明白。
“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就想不通呢?”曹丕像是叹了口气。
甄宓疑惑的眼对上漆黑深眸,男人的话很轻,但句句残忍,“父亲早知子健喜欢你,把你嫁给我,就是想让子健恨我,逼他和我争!”
就是想让子健恨我,逼他和我争!
甄宓身体一软,顺即倒在地上,久久,身体止不住地打颤。
想让子健恨我,逼他和我争……
这句话如魔咒般回响不绝,甄宓眼内空洞,两手用力按着耳朵,无力承受这话的重量。
原来她的一生,不过是做了枚怨恨的棋子。她根本什么都不必做,便已出错。
忽然间她抬头看着曹丕,眼中只剩悲凉,“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何要让我落入你们父子手中??”
心里的最后一根弦也崩断了,甄宓实在难以保持惯有的理智体统。
她冲着男人胡乱拍打,大声哭喊……疯了一般的动作没一丝大家闺秀的影子,赤红的双眼也失去最后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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