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一袅意外的是,穆忱当真听了她的话,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她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是很快,秦晋的一通电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林一袅望着手机屏幕上备注的秦晋的名字,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很快被负罪感所取代。
林一袅用力的握着手机,却迟迟没有勇气按下接听键。
她原本还在心里妄想着以后和秦晋有机会在一起,只要他搬走的几年时间里保持联系就好,她以为她对他的喜欢足够支撑她熬到他们长大。
可事实证明,在穆忱对她做出这种事之后,她对秦晋的喜欢,就已经被弃在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了。
可能从头到尾,她爱的只有她自己吧。
她现在无心再与秦晋联系了,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她按下了拒接键,把手机随手一抛,蒙头继续睡。
事实上,她即使阖上眸子,脑海中也都是秦晋搬家的事。林一袅索性走到窗边,透过打开的窗户听见了窗外秦晋家院子里有许多车辆进进出出的响动。
她摸索着手机,秦晋给她发来了许多信息。
“一袅,对不起我食言了,可搬家并非我本意,父亲工作上的调动我也实属无奈。”
“你不要不理我,你骂我几句都好,不要不理我。”
“一袅,求你原谅我。”
“一袅,你能来送送我吗?我想见你。”
……
林一袅走到窗前,窗外秋雨潺潺,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通过缝隙窥探着秦家院子,很多人,很多车。
秦教授的亲朋好友都在祝贺他乔迁且升职,是一大喜事。
只有秦晋站在院子外,穆家别墅前,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这里,不出的苍凉。
他没有打伞,头发被雨水打湿后黏在了额头上,让他年纪却有了不的沧桑福
她很想去送他,可她现在等于提前知道了他们的结局,所以给他希望又如何,到头来仍会以失望告终。
他们之间不会有好结果的,她不如现在狠绝一些,长痛不如短痛。
可她真的好难过。
林一袅把窗帘合上,蜷缩在墙角,低声啜泣。
手机震动几声,又有新消息。
林一袅激动的点开新消息,是秦晋发来的最后一段话。
“袅袅,你没能来送我,十分遗憾。不过想来也对,你不会原谅一个欺骗过你的人吧,你不愿意理我也好,但我仍奢望袅袅不要忘记我。希望你升入高中一切都好,有缘再见。”
不是因为他欺骗了她,只因为她再也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机会了。
林一袅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嚎出声,她生怕在这个时候再度惊动穆忱。
她实在怕极了,只能起身再次把窗帘扯开一条缝隙,眼看着倔强的秦晋被秦教授和秦州合力拉到车里,再目送车子一刻不停留的开走。
驶向远方,驶向未知的地方。
车轮留下的痕迹很快的被砸下的雨点抚平,秦晋就如同车轮的痕迹一样,干干净净的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消失在她的生活郑
秦家的别墅很快就低价转手卖了出去。
新入住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林一袅时常看见他们在院子里侍弄花花草草,心里十分羡慕。
穆忱也在秦晋搬家之后,想办法把她现在的手机毁掉了。
然后顺理成章的送了她一部新手机,新手机里有一张新的手机卡,手机卡里只有他一个饶联系方式。
不仅如此,所有的社交软件也被穆忱注销,然后给了她同样只有他一个饶新账号。
她习惯了穆忱对她无休止的压迫和控制,也懒得再去做无谓的抗争,惹得穆忱不悦,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
她其实早已经把秦晋所有的联系方式倒背如流,每每就要把输在对话框的消息发送出去时,她的理智总是能战胜她的感性。
她不该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痛,而这份苦痛是穆忱带给她的。
所以哪怕是冤有头债有主,她也应该把同样的苦痛施加在穆忱身上,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而不是牵连秦晋承受她的那份苦楚。
她以为自己学会了伪装,学会了逢迎,学会了讨穆忱欢心。
可这伪装的面具却在林舒佩与穆峰出差归来后,分崩离析。
穆忱丝毫不担心他会把那件事告诉林舒佩,更不会在意她与她独处。虽然她好几次在与姑姑独处时,都要忍不住想要把真相出口。
可偏偏话到嘴边,穆忱的那句“母亲一旦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是我先被打死,还是她先被气死?”就会在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回荡。
他们日渐长大,姑姑也在日益变老。
她的心脏病在最近一段时间频频发作,自己一旦把这件事公开,就等于压死姑姑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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