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前两天还在念叨着你，说你成为了冥主便把我们所有人都忘了，就像你是林匪的时候忘了…”燕羽本来只是想传达一些鹿鸣的小抱怨，可是在说到这儿的时候又突然停顿了，“就像忘了月出一样。”

意料之外的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得到一丝丝的反应，或许就像他们传言的那样，冥主生性冷漠，无情无欲。但其实他只是将他的所有感情，所有的情绪都给了一个人而已。

“你后悔吗？”

后悔没有早一点恢复记忆，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后悔没有再多爱她一点。

林匪望着平静的湖面，偶尔有飞鸟掠过，惊起睡眠的鸳鸯，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向周围扩散开去。

“没什么可后悔的。”

做了便是做了，失去了也就失去了。

这世间之事大多都是无可奈何的，即便是他身为冥主也是如此。有许多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去掌控，能够掌握别生死的他终究是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

而月出之所以做出这下在别人眼中大奸大恶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将自己的生死握在自己的手中，可他如今是握住了，那她呢？

杀了整座城市的人，逼得他恢复自己身份的同时也逼他们出手，在天罚降临之时复活这些人，这样他们也就违背了最初的约定以及这世间的法则，给他和冥府制造了摆脱他们控制的机会。

明明还有其他的办法，明明只要按照他所安排的那样，即便是时间再长一些，但是至少，至少她会活着。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死而复生之法，这些人能够还活着，不过是分了她那长久的生命。他们是活了，却也是断了她的生路。

其实他都能够明白，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

她曾在他这儿获得了希望，也尝到过绝望，终是让她替他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历经了一遍，长久的流浪和孤寂苦痛让她已然疲倦，更希望能够就此消失，

知道她累了，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任她而去。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燕羽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有立马有些后悔，他如今还能够有什么打算，他是冥主，自然是有他该做的事情。不过，林匪似乎没有觉得这问题有任何的不适，“既然身处在这世间，自然是要好好的将这短暂的一段时间走下去。”

也对，燕羽笑了笑，看眼就要昏暗的天，说道：“我该走了。”

林匪淡淡的点头，燕羽转身离开，两人就此别过。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林匪都很清楚，这些人与他而言终究都只是生命之中的过客，现在更是。在他长久的生命之中，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没有谁能够留下，他也留不住谁，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只是那长年不曾跳动的心在短暂的活跃之后再也不肯归于孤寂。

湖面再一次归于平静，依旧是三三两两的人经过，只是看不见了刚才站在这里的人。

月神将一切还给了他，又将他的一切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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