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当真是万年不遇的帝王之才,三年前,魔族全面侵略帝国疆土,那时朝政也有所不稳,老天君慌张无措,还是太子殿下雷霆手段,清内乱,亲征魔族,短短月余,便将魔族彻底打回魔邕之境。
还斩杀了魔族四王族中的两个魔王,千年之内,魔族再无崛起之机。
考虑了很久的顾长清,也终于选择将自己重生的事再告诉第三个人魔族的天荫王少主楚京墨。
无关种族,楚京墨是这个世上,除了顾霁风和云水暮之外,待她最好的人。
而前者失去了记忆,后者也早已离开人世。
她死了,最伤心的人,便是楚京墨了。
终究是不忍心他一直以为自己死了,一直伤心下去。
托君乱的面子,顾长清才能以帝国使臣的身份,来到魔族的天荫王宫。
从前她也来过这里两次,所以在打发了伺候她的仆从后,顾长清便轻车熟路的在王宫中逛了起来。
以她如今圣王境的修为,又有玉佩和承影护体,身上的储物袋里堆满了高阶灵符和阵盘,还真的甚少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等顾长清找到楚京墨的时候,楚京墨正对着刻着她名字的墓碑,自斟自饮呢。
这种感觉还真是……
顾长清熟稔的在楚京墨身边坐下,自备了酒杯就要和楚京墨共饮。
楚京墨做梦也没有想到,警惕如他,竟会放任一个陌生人在自己身边坐了这么久还没被他察觉。
不对……或者说被他察觉了,期间他还和人家碰杯来着……
意识到这一点后,楚京墨瞬间暴起,祭出灵器就要将这个不懂事的下人就地正法。
直到顾长清一边躲闪,一边唤了他好多声,终于确定眼前之人就是他祭奠了将近三十年的友人后,顾长清又围在楚京墨身边,好声好气的哄了许久。
这才以楚京墨上前一脚将顾长清的墓碑踢翻作罢。
看的顾长清腿有些疼……
在蛮荒之地过命的交情,二人一向只论私交,不论种族。
楚京墨倒是想为顾长清大摆宴席庆祝,却被顾长清以自己重生之事再不可声张为由拒绝了。
还亲自盯着楚京墨一边憋笑,一边将刚被自己踢飞的墓碑捡回来插好。
权当从前的顾长清真的死了。
不过魔族的人发现,少主这一次对待帝国来使,态度格外的好。
就算是战败的一方也不必如此吧。
被招待的明明白白的顾长清投桃报李,在二人一番操作之后,顾长清滥用职权,楚京墨里应外合,最终签订了一众以帝国名义,指名要魔族其余三个王族割让的一众修炼资源和领地,最后反倒是楚京墨所在的天荫王族不痛不痒。
明面上赔偿的那些资源,反手就被顾长清留在楚京墨那了。
不过帝国这次也没吃亏,毕竟有楚京墨里应外合,签订的条约紧贴着其余三族所能接受的最低线,获得赔偿的总数反倒比之前预计的要高出不少。
魔界四族貌合神离,平时内斗的极其严重,楚京墨这个天荫王少主坑起其他王族来,可是半点不手软。
满载而归的顾长清向君乱复了命,对上君乱了然的眸子,顾长清干巴巴解释了自己与楚京墨的交情。
还认命的请罚。
这种事,说的清楚了是她和楚京墨的私交,但若是往严重了说,划个勾结外族这种重罪都是不为过的。
她已经解释的很明白了,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太过迂腐才是。
君乱自然知道顾长清和那位天荫魔族少主有些交情,更不会在这上面为难她。
面对顾长清的请罚,也不咸不淡的掀了过去。
唯独介怀的是楚京墨给顾长清立碑的事,人都还没死,立什么碑!
……
七年间,顾长清倒也回过顾家几次,被问起也只说是在太子府当差。
她父母又一向对她散养,见她不多说,便也不再多问。
顾子恒和顾韵依纷纷以灵皇初期的修为从郢都毕业,如今都在帝国军中任职,顾佑良也被长清安排进了军师盟。
顾长清也借着太子府的靠山,收拢了几个颇具剑修天赋的孩童,收他们为徒,传授剑道功法掌剑诀。
在彻底强大起来之前,剑修虽是个不能示人的秘密,却也不能让掌剑诀在她手上断了传承。
君乱登基的前一天,将顾长清叫到身边,鼓足了勇气对顾长清道:
“……”
“你当初说要帮我做一件事。”
这个顾长清记得,当初在荣安界,君乱将能隐藏承影剑气息的玄晶给她,她承诺说要帮君乱做一件事。
突然间提起这个,顾长清倒是想起来,“成蛟当时说你让我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他是什么意思?”
正在外出办事的成体察上意蛟突然感觉四周有些凉嗖嗖的。
君乱顿了一下,煞有其事道:“没做完。”
“哦。”
“那不知殿下要我做什么事?”
“我还缺一个君后。”做了七年心理建设的太子殿下这一次终于没有泛怂。
顾长清体察上意,认真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这一次君乱也不敢乱跑了,直接问道:“你要去安排什么?”
“殿下登基,自然是要选君后的。属下这就去通知各大世家,让他们开始准备送适龄女子入宫待选。”
虽然应自己的请求,这些年来殿下从未让自己处理政事。但如今殿下登基,人手不足,更何况选妃的事也涉及不到其他。
不得不说君乱在夺储一事上的作为,就是顾长清这个从前支持五皇子的人也说不出什么不好。
三年前与魔族之战大盛,君乱这个太子众望所归,比老天君还要得人心。
其他几位皇子,包括五皇子,明知再也争不过,便只得歇了心思。
帝国便再也没为储君之位有所纷争。
至于顾家,便也明知支持五皇子不成,收敛心思一心只做个听话的世家。
君乱深吸一口气,突然就有些无力。
顾长清就这么不开窍吗?
不怪她,不怪她,怪自己……
君乱喉结微动,看着顾长清,沉声道:“我想要的君后不是别人。”
“是你。”
“啊?”顾长清瞪大双眼,再次疑惑道,“啊?”
又过了许久,顾长清才干巴巴道:“我只说了要为殿下做一件事……”可没说要把自己搭进去啊。
君乱微微垂头,看向眼前之人,嘴角挂着一抹笑意,“除了那件事,我可还对你有恩呢……”
“可我也给殿下做了这么多年的近侍了。”
这一次,君乱看向顾长清,开始细细的数了起来,顾长清为他当近侍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你早晚练剑,中午晒太阳,偶尔阴雨天还要研究阵法。”
“一应政事从不插手,偶尔出门带上你,除了撑个场面,你还做什么了?”
“至于伺候人……服侍你的下人就有一整座院子,我这边的下人也有十几个。”
“若你觉得帮我倒个茶研个磨就算是服侍了,当我没说。”
“只是……”君乱微微一笑,朝顾长清走近一步,气息微微扑在顾长清光洁的额头上,“长清,若只是倒茶研磨的服侍,你要服侍我到猴年马月,才能报的了这救命之恩?”
从君乱说完第一句开始,顾长清就开始莫名的有些心虚。
想要辩一辩吧……但还真就这么回事。
从前不仔细想没注意,她这近侍当得,还真……够懒散的。
说好的职业素养吧,主要体现在辅佐主子政务和作战上。
但应顾长清之求,这两件事也从未找过她。
这样算来,君乱这些年,还真够容忍自己的。
顾长清笑的有些尴尬。
这恩报的……反倒是人家白养了自己这么多年。
君乱看顾长清的神情,就知道顾长清想的是什么了。
兀自笑了起来,声音有些缱绻,“长清,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顾长清舔了舔嘴唇,虽然说她白吃白住了君乱这么多年,但……
这话要是她刚醒来,太子殿下就这么对她说的话,她那个时候无以为报,说不定也就答应了。
但时隔七年,再提起来,多少有些奇怪……
突然,顾长清脑海中流星般闪过一个念头,被她敏锐的抓住了。
她这样……君乱还容忍了她这么多年,他还救了她……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顾长清微微抬头,小心翼翼问道。
“你说呢?”
太子殿下一身华服,发丝划过脸颊,定定的盯着她看,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情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日……日久生情?
她长得是挺好看的,又日日在殿下眼前晃悠,殿下看习惯了,也就喜欢了?
刚刚还说要娶她做帝后……
君乱太了解顾长清了,她能这样问,其实就是心中动摇了。
强压住心底雀跃,俯身趴在顾长清耳边,半真半假道:“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
这些年来,小时候丢失的记忆多多少少也想起来一些。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浮现在她脑海里。
顾长清难得沉默了一瞬,身子向后仰了一点点。
“……你唬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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