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冬季,拉开窗帘,北京的初雪来了,路灯下纷纷扬扬,旋转跳跃,美轮美奂。余臻臻兴奋的打给王子年
“北京的初雪来了,我们见面吧。”
“好”
深夜的江边,刚刚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目光所及皆是银装素裹,像是穿越去了另一个平行空间。余臻臻忍不住跳下车,在地上蹦蹦跳跳起来“小了白兔,白了又白,”唱着跳着在雪地上蹦跶出一只长耳朵兔子的形状。
头发上,肩膀上,睫毛上,都是晶莹的雪花,路灯昏黄的光给余臻臻覆盖上一层柔和的滤镜。王子年愣了愣,走过去抱紧余臻臻,轻轻拂去她发丝上的雪。尽情的享受拥她入怀的这一刻。
“初雪这天一定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看,这是我们的第一场初雪。”余臻臻认真的说。
“以后的每一场初雪,都要一起看。”王子年第一次对未来生出这么多的希冀。从前每一天都像是生硬的重复,无谓窗外是什么景色,都和自己无关。但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
晚些乐呵呵的回到家,正准备睡觉,Andy的电话来了:“看微博,你和王子年的照片被爆出来了,上次你受伤了,还可以勉强圆过去说他刚好在扶你,这次我看是没办法圆了,你太不小心了,你刚刚火起来根基不稳,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
“Andy姐,这一次我不想圆了,我又不是什么人气爱豆,没什么男友粉,就是个演员,粉丝不在乎这些的啦!不过还是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他的,姐。”余臻臻很想强硬的说些什么,可是她知道,Andy是真心待她好。
“傻丫头,就你这傻样,怎么红的呢?”Andy口气软下去,无奈的说“那你们就干脆公开吧,强行洗反而引起反感。”
“放心吧Andy,你看我这形象,也不是靠脸靠腿吃饭的呀,只要我好好演戏,粉丝会接受的。还有,谢谢你Andy姐”
打开微博,自己和王子年在雪地里拥抱的照片全网传开。两人的脚边还有一只脚印踩出来的小兔子,画面静谧而美好。
粉丝不仅没哭天喊地,还都在惊呼为甜甜的爱情落泪,自己的CP终于成真了!
余臻臻打给王子年:“对不起呀,都是我非要下车,才被狗仔拍到的。”
“什么对不起,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一起,倒是你,Andy说你了吗?”
余臻臻听了心里一阵甜:“没说什么啦!”
“那我们承认好了?”
“好。”
王子年po文:谢谢大家的祝福,年年有余,是真的@捉住一只余。
余臻臻转发:/爱心//爱心//害羞//害羞/。
粉丝整齐划一,一片祝福,大赞二人勇气可嘉,坦坦荡荡。这是谁都没料到的。见惯了明星对于恋情的抵死不认,遮遮掩掩,这反其道而行之竟博了诸多好感,带动好一波热度。
年尾大大小小的颁奖典礼开始了,余臻臻人气高企,顺利拿下当年最佳新人奖和最佳人气奖。
年关将至,余臻臻参加了当地电视台春晚的提前录制,徐恩儿没什么通告,和余臻臻道了别,早早回家了。王子年在外省录春节节目,录完也直接回家了。
年三十晚上余臻臻家年味十足,爷爷奶奶都被接过来了,爸爸掌勺做了一桌好菜。余臻臻给全家人一人一个大红包,家里人对她自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待遇,唯一一次不依着她,大概就是执意要学表演当演员这件事。父母都是大学老师,更希望她稳稳当当走学术这条路,读研留校,安稳一生。只是余臻臻从小就表演欲强烈,在家里披着床单一会儿是侠女一会儿是仙女,随年岁渐长,不仅没有收敛,还越来越喜欢表演,以至上升为一生的梦想。高考成绩本可以轻轻松松选个好学校,却不顾一切阻拦去了戏剧学院。父母虽有些痛心疾首,后来也只能无奈支持她了。
快到零点,余臻臻给王子年发去视频邀请。小女儿家心情,觉得特殊的时刻应该要有仪式感,不想电话响了两声王子年就挂了。
余臻臻发消息过去:“在忙吗?想和你一起跨年鸭/亲亲/”
“家里有点不方便,对不起啊,新年快乐”
“没关系~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祝我们小王同学,一切顺利,大红大紫,越来越爱小余同学/拥抱//亲亲/”再配上一个余臻臻的大头照表情包。
“新年快乐,亲爱的,很想你。”
王子年紧紧地攥着手机,摩挲着屏幕上余臻臻发过来的可爱表情包,心里五味陈杂。
“我问你话呢,今年你就赚了这么点?送你去当明星有什么用?”父亲的嘶吼尖锐刺耳,贯穿这间破败的小房子。
“我只是个小明星,也不红,根本分不到那么多钱,我赚的钱已经都给了你们了,”王子年很想嘶吼回去,却知道无用,也无力再与之争辩,“今年我的资源会好一点,应该能多赚一些,帮你多还一些”。
年迈的奶奶在一边抹着眼泪,心疼王子年,却也无能为力。
很小的时候,记忆中的父亲在外面待人是很和气的,不知为何回到家就忽然换了一张脸孔,莫名的撕打母亲,控诉母亲的不检点,母亲总是瑟瑟发抖摇头否认,还不忘把王子年藏在衣柜或者床下,免得被父亲误伤,自己则被打得满身伤痕。
终于有一天,小小的王子年从衣柜钻出来,跪在妈妈面前,哭着求妈妈离开,不要再回来,不要带自己,出去谋生会容易一些,他怕妈妈就这么死掉,他要妈妈活着。母亲哭着摇头,发疯一般抱着幼小的他,泣不成声。
后来有一次,妈妈被打得体无完肤,走了,便再没有回来。父亲急红了眼找了三天三夜,还是没有找到。王子年知道,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小小年纪的他,每当夜深人静想妈妈抱抱他的时候,总是紧紧的抱住自己,即便如此,还是希望妈妈不要再回来挨打。
随后父亲变得异常疯狂,变卖了全家赖以生存的小卖部,拿着钱出去找母亲,也没有再回来。家里只有他们祖孙俩相依为命。靠着奶奶给别人打工做零活和村子里的补贴,王子年虽过得拮据,也慢慢长大成人。
王子年自幼长得出众,越大越是高挑精致,和他漂亮的母亲如出一辙。在学校有很多女生专门跑去看他,可他只想快点结束学业去赚钱,小学中学得益于没有学费,生活上吃的节俭还算过得去,至于大学的开销,是这个家无力承受之重了,他想让奶奶快些过上好日子。
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娱乐公司正在招练习生,王子年觉得明星赚钱最快,就试着去报了名,凭着出色的外形一举选中。
当了练习生自己的生活得以解决,偶尔在广告里打打酱油,也有了点钱寄回家,奶奶终于不用再劳作。
刚刚以为一切可以慢慢好起来的时候,父亲回来了,带着一身的赌债和在外坑蒙拐骗的一屁股账,尾随他而来的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债主。年逾七旬的奶奶又出去捡瓶子补贴给他,王子年怎能舍得奶奶如此,想要带奶奶走,可奶奶嘴里骂的凶,心里又哪能舍下这不孝子,只一味的哭泣。
父亲见他出息了光鲜了,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的让王子年不停给家里打钱,一次次的骗他是最后一笔账,可是永远都会有下一次。
王子年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命数里就没有幸福这件事,每当感觉能看见曙光了,命运就会给他更重的一记耳光。
“告诉我总数,你到底欠了多少,不要撒谎。你要是撒谎,我不会再管你。”王子年冷冷的说。
“我,我好好算算告诉你!还有你凭什么不管我?别忘了,是我们王家养你长大供你上学,你娘跟人跑了压根没管过你!”父亲一说起母亲,总一副咬牙切齿又难以释怀的模样。
王子年不想再纠缠下去。零点到了,窗外绚烂的烟火在夜空闪烁,爆竹声声诉说着人们跨年的兴奋和幸福。王子年想念着远方的余臻臻,心脏一阵难过,自己可以辞旧迎新吗?真的配吗?配得到幸福吗?他怕这只是上天打盹时让他意外得到的礼物,一旦被发现,就要悉数收回。
临走之前,照常嘱咐了奶奶和村里的老干部李叔叔看住自己的父亲,不让他离开家出去惹事。父亲瑟瑟缩缩地告诉了王子年自己的外债情况,一个天文数字,至少对于一个刚刚起步的小明星来说,是天文数字。
无论多少,自己一定要还清,当是还奶奶的养育之恩。如果这就是宿命,无路可逃,就迎面而上,解决掉所有问题,去争取一个能幸福的名额。
回到公司,跟经纪人谈今年的计划,王子年嘱咐经纪人拼命接剧本接综艺,日程全部排满。经纪人吐槽他,这是要钱不要命了。他是想要钱,疯了的想要。不论钱是不是万能的,此时对于他来说,是唯一可以买到解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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