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七看向金光之外的尘无垢。

“不愧是镇妖门的尊主，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本来可以好好跟你较量较量，但现在我时间有限，就不陪你玩了。”

说罢，灵七将怀中的少年往金光之外一推。

白星凉就被推向了金光之外的尘无垢。后者一掀手中拂尘，将白星凉轻松接住。

等尘无垢回过头，那团金光已经消失不见。而这时，神气、姜莺莺和风里花的定身咒也被解除，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从地上一骨碌爬起，跑到尘无垢身旁，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口说话。

“尊主，您还好吧？！”

“刚才……是有人夺走了我们三个人的妖兽灵元吗？”

“那怎么办啊？巨神殿下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我们镇妖门也要被责罚，说不定就要被罚去极冰殿，跟着李轻守着那些妖怪一万年了！”

神气越想越怕，小脸几乎皱成一团。然而尘无垢却无心给他们解惑，他低下头，认真查看着白星凉的情况，发现他仅是昏过去，并无大碍，这才舒了一口气。

尘无垢伸出手轻轻拂过白星凉的面庞，少年这才缓缓睁开双眼，一脸懵逼地望着眼前所有人。

这时姜莺莺也发现尘无垢揽着的这名少年有些眼熟，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视线与少年的视线相接，她感觉到了熟悉，便有些忐忑和欣喜地开口。

“星、星凉哥哥？是你？！”

白星凉揉了揉眼睛，他将有些虚焦的视线定格在眼前有些陌生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少女身上，有点惊讶。

“嘤嘤儿？你……也突破元婴之身了？”

姜莺莺还来不及回答，灵莲池就袭来一阵冷意，只见一个血葫芦一般的身影踉跄着冲破了灵莲池的禁制，几个小辈还没来得及上前，就听见青霜仙长发出几乎不曾有过的的惊疑之声。

“夜、夜神？”

一冲破禁制，李轻似乎用尽了全部的气力，直勾勾地朝着地面瘫倒。昔日不可一世的夜神殿下此时遍体鳞伤，曝露在外的皮肤之上，处处是血口，不断地往外渗出鲜血。每渗一滴血珠，他眼中的神采便暗淡一分。

是谁，能将一个神折磨到这般境地？

尘无垢面色凝重，上前为李轻输送神力。过了半晌，昏死过去的李轻才悠悠醒转。当他睁开眼，看见尘无垢这张面皮紧致，却又发须皆白的面容，李轻的脸色是铁青的。

“完了。”

这是李轻出口的第一个词。还未等他张口说出第二句话，神气大呼小叫的声音便从灵莲池的方向传了过来。

“不好了！灵莲……”神气的声音颤抖着，望向尘无垢的神情也是万念俱灰。“完了，一切都完了。”

白星凉神情一凛，拔腿朝着灵莲池的方向飞奔而去，身旁的嘤嘤儿和风里花也都齐齐跟上。转瞬，他们来到灵莲池边，此前灵气环绕，一派欣欣向荣的灵莲池此时已是死气沉沉，那四株盛开的灵莲此时已然枯萎，枯枝败叶飘于池中，仅余下四株炭黑如煤的花盘。而与这四株灵莲相接的神力之索也近似于无。

白星凉眉头紧锁，看向身后的尘无垢和李轻，他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夜神殿下，灵七……是不是去了极冰殿？”

李轻看了一眼尘无垢，神色有些迟疑：“极冰殿确实是遭了大祸，但始作俑者是否便是你口中的灵七，小神不太确定。”

“灵七就是穷奇凶兽的人形化身。”白星凉脸色凝重：“她刚刚利用须弥珠，将嘤嘤儿她们从极冰殿取回的饕餮、梼杌和混沌三妖兽的灵体夺走了。”

“你是说……”李轻如丧考妣般抬起了脸，看向白星凉。“在极冰殿肆虐的始作俑者，便是上古四兽？”

在旁脸色不佳的青霜冷哼出声，语气中恢复了往日的藐视万物之态。

“夜神殿下身为一介上神，自家老巢都被捣了个底朝天，竟然连始作俑者的身份都一问三不知？”

青霜此言一出，立即逼得李轻脸再青一分。极冰殿被毁，被封印的妖灵也被上古四兽放出，现在已是不知所踪。李轻想破头也想不出，为什么一个本应在灵莲池被净化的穷奇妖兽灵体，会蜕变成一个拥有须弥法宝并且灵力充沛到他完全无法抵挡的妖兽。

因青霜语气恶劣，缓过神来的李轻也忍不住反唇相讥：“在下无能，的确有守护极冰殿失职之过。但青霜仙长不要忘了，若真如白星凉所说，是穷奇妖兽从他手里夺走了须弥法宝，从你们镇妖门救走了妖兽灵体，这祸事的起源，便在你们镇妖门！”

青霜眉头一拧，对李轻怒目而视：“你也不看看刚才是谁救了你，还没到万神殿请罪的时候呢，就开始恩将仇报……”

青霜的话还没说完，尘无垢便厉声喝道。

“行了！”

从未有人见过镇妖门尊主这般严厉呵斥过与他同级仙阶的青霜仙长，尘无垢此时的脸色也是少有的冷冽，他紧紧盯着一片狼藉的灵莲池。

这些几乎耗尽他半生心血的灵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成灵力衰竭的死物。

尘无垢抬眼，看向白星凉，语气有些不可觉察的心力交瘁。

“星凉，你与我们一起前往万神殿。”

尘无垢没说的两个字便是请罪。

青霜当然知道尘无垢的意思，她没兴趣去趟这趟浑水，甩袖而去。

神气摇了摇折扇，本想说什么，却被风里花一把扯住，捂住了口唇。神气瞪着大眼睛，嘴巴在风里花的手心里动了动，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得差点背过气去。

嘤嘤儿朝着白星凉露出担忧的目光，她咬了咬唇，走到尘无垢身前扑通一声跪下。

“师尊，此事是……”

嘤嘤儿的话还没说完，白星凉就走到她身前，捏了一道封口玦。

望着嘤嘤儿大睁的眼睛，白星凉勾起唇角，笑了笑。

白星凉：“笨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上天请罪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

看着白星凉的这一系列举动，向来风头出尽的神气公子顾不得跟擅自捂自己嘴的莽汉风里花计较，对着白星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没说出口的是，装什么装，到了巨神座下，有你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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