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北川的数个部落的头人早就按奈不住心里的欲望,纷纷派了人向昭化县城开来,只是这元山上的匪盗无恶不作,干的尽是些杀人劫货的无本买卖,不得不结了队,由六谷部的甲央带队向昭化县城进发,耽搁了时日。
沈元这边在德福楼上得了沈柱的汇报,望着远来的商队,终是放下了心,鱼儿终于上钩了,只是沈元这边留了心眼,来的明明是三个部落的人马,自己却压着作坊和各路商人,只准备了不多的物资。
相对于宋人耕作定居的习性,草原上多是游牧,很难聚居,也就很难产生稳定的作坊,对于宋人来说不是太贵重的一些商品,在草原上很可能会导致一个部落的兴起。
入夜,德福楼二楼的雅间里。
“甲央,这汉地果真是富庶极了,我今日走过街上,发现一口铁锅竟要不了五贯钱,我回去要跟头人好好说说,多蓄养些牛羊,多换些好东西回去。”
“那些贱皮子要好好收拾,不能让他们再浪费草场了”湟水部落的朵言喝多了酒便在包厢里说着自己的打算。
“朵言,你们湟水部落能有几只羊,我海子部才是这三部里最富有的,海子旁的草场丰美的流油,这回我要多买些好酒和铁锅回去,汉地的布匹也不错,多买些回去,来年部落肯定那你给多生几个狼崽子”
波通在一边大声叫嚣着海子部落强大的实力。
一边坐着的甲央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甚是鄙夷,和他两人不同,甲央心里多得是猜疑和担忧,望着杯里的酒液发呆。
和朵言,波通不同,甲央本不叫甲央,他原是走货的商人,多是在这偏远的山地里卖些铁锅瓷碗,换些藏地的牛羊回去买卖。
只是前些年过草地的时候,救了六谷部的头人,头人看他精明能干,便把他留下做了女婿,这人也算是个能人,十几年时间靠着对大宋的熟络,把六谷部经营的风生水起,几百人的部落硬是发展到了数千人,成了靠近蜀地的三大部落之一。
晚上的宴席里沈元说了买卖的生意,他便觉得不妙,作为一个草原上走货的商人,他比谁都知道,在大草原上就算有再多的财富也不如有草场,有马匹,有弯刀,有长弓,滔天的财富也能取来,若是失去了这些,有再多的财富也不过是泡影。
可是那个年轻人却用高价收购牛羊,部落里像朵言和波通这样的蠢货眼巴巴望着汉地的繁华就差流口水了,如何抵御得住,拼了命的压缩底下牧人的生存空间,若是这样下去,不要五年,强大的六谷部可能连几百能拉弓的好汉子都找不出来了,那时就算六谷部再富庶又如何,不过是待割的韭菜,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元中午带着几坛子高度的烈酒去了德福楼,这可是特制的烈酒,专门为吐蕃贵客准备的,没少费功夫。
“几位兄弟,尝尝这酒,专门为几位贵客准备的”沈元热情的倒着酒。
这酒还没倒出来几位吐蕃汉子就忍不住了,香气四溢,远比他们之前喝的酒好多了。
“嘶,好烈的酒,和这酒比以前喝的都是些马尿,沈兄弟,这酒可否卖我们一些,高原上的汉子一生最爱三样,好酒,野马,女人,就今日这坛酒在高原上换十个少女不是问题!”
朵言喝了一口便动了采买的心思,怕沈元不卖还快快的喝光了一碗,准备去倒第二碗。
桌上的波通喝了一口也是赞口不绝,准备采买一些回去,甲央却不动声色,看不出喜怒。
“你们是我兄弟,亲兄弟,今日这酒我不卖,我送给你们,以后只要十张羊皮过来这边,我便送五斤酒过去,分文不取,以表兄弟情义”
沈元拍着胸脯说着,像是真把在座的几位当成了兄弟,生意做到这份上,却是绝无仅有,满天的钱财泼洒出去,只为了一句兄弟情义。
“好兄弟,我们湟水部的牛羊以后就交给你了,这把刀你拿着,到了草原上,有了这把刀,便不会有湟水部落的族人找你的麻烦”
“好兄弟,我们海子部也是,这颗狼牙是我波通的象征,若是有海子部落的人找你麻烦,我拧下他的脑袋”
两位高大的汉子把自己的信物递了过来,算是结下了情分,定了盟约,甲央那边只是说会买些好东西回去,让两人一阵不满,都说汉人就是不利索,没有高原上汉子直爽,甲央也不争辩。
酒足饭饱之后,沈元看这情形,也是看清了局势,明显是甲央有了提防,便将手里的物资作了分配,明显是偏向那两个粗豪的汉子,铁锅,茶叶大多给了两部,只分了些布匹和盐给一旁的甲央,让两人极为高兴。
一日就这么过去了,沈元却有些惆怅,前世他也有几个藏族朋友也是这般豪爽,今日这般作为虽然是有自己的谋算,却对这两个好兄弟心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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