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如此巧合?”这事不会无端遇到一起,先是之前夏文煊对陆九尾没有半分反应,到后来陆九尾死的时候,人更是没了影子,这要说没有联系,鬼都未必相信。
金重水在一旁补充道:“这事算是在皇上跟前出了古怪,太皇太后受惊,早早的回了内宫,外来使臣也看了一同笑话,这是还传到了凤阳侯府,龙颜大怒,下旨命我彻查此时,说要给老侯爷和太皇太后一个交代。”
龙疏幸灾乐祸的调侃了他一句,“那着天大的重担,也就压在金大人身上了,金大人您这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啊。”
“哎!这是哪里话,上次冷宫一案,本官多亏了龙姑娘和令兄帮忙,才使得在皇上拟定的期限破了案,这次本官还得仰仗着龙姑娘呢。”
他这话说出来,龙疏当下倒不知从何处来了骨气,爽快应他,“这凑热闹的事想来就少不了我,帮一次也是帮,帮两次也是帮,反正我住在这皇宫里也闲来无事,金大人放心,我很仗义的。”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宴会的中心,龙疏走过去的时候,将四周透彻的望了望。这台子搭的很是地方,四周湖水环绕,两旁是这被唤为凉风亭的两座阁室,左边为女眷所处之地,右侧为男臣所处之地,两侧凉亭大到足够将这湖中央的戏台子围起来,若是说贼人藏身于湖中,哪定会被人们收入眼底,此等可能不成立。
但这戏台子四周空旷,陆九尾又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在两处人们的眼中,那这地果真就没什么好查的。
那既然不是环境的问题,那就是人自身的问题。
她与金重水走了过去,皇上不在,陆九尾的四周围了三四个人,一个是自家大哥,还有止安,在旁边的两个人,她不认识,不过一个穿着官服,拿着药箱,应该是御医。
龙疏看向最后一人,朝金重水问道,“这是何人?”
那人听觉了龙疏的声音,便倒是很自觉的过来回话,“回大人的话,草民叫小盛,是九尾先生的贴身小厮,这次来皇宫,就是伺候九尾公子梳妆打扮的。”
龙疏见不得人下跪,便朝他伸了伸手,“你跟着你家九尾公子多长时间了?”
那叫小盛的人回道,“我跟着九尾公子的时间不长,先前都是江孟伺候九尾公子,不过先前两人好像有些争执,所以就换我来伺候九尾公子了。”
宇文止安在一旁走了过来,与龙疏道,“疏儿,你跟我来。”
“嗯。”龙疏起身跟着宇文止安走到了湖中心后的小路上,那路立在湖上,两旁栏杆处镶着金色纹理,此刻一旁灯光的映衬下,亮的晃眼。脚下的路上还铺着些鹅软石,龙疏这次出门穿的是薄底的布靴,现在咯得她脚心生疼。
这路,属实不对她的脾气。
宇文止安转过身来,出乎龙疏意料的给她行了个礼,“疏儿,这次的事恐怕又要麻烦你了,你本是来我这避难,竟叫你三番两次涉嫌。”
龙疏被他吓到了,末了反应过来,无奈的笑笑,“止安,你这是要与我见外吗?”
宇文止安顿住继续客套的话,生硬的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
“行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我们神仙嘛,顺手做了这等好事,日后只会积攒功德,没有坏处的,你不必与我客套,要说谢,我该谢你的。”
他又是摇头。
龙疏毫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止安,为你两肋插刀不至于,但这点小事你若是再与我见外,我可真生气了。”
她又继续说道,“不过眼下,倒有一件事,我想听你说说。”
宇文止安正色的提了提肩,朝我道,“何事?”
“我想听你说说关于夏文煊的事,从战功到性格,事无巨细,我都想知道,”龙疏怕他误会,末了添了句,“这与案件有关。”
宇文止安转过身去,望着湖下星星波澜的湖水,开始叙起往事,“文煊他算是同我一起长大,我不喜战争,他也同样爱好安宁,但无奈,我们都早早的投身战场,想用那鲜血染红的喧嚣换来我九朝百姓的安定。我们师出同门,十九岁时,我与他在战场上立了功。他被封为兵马将军,而我后来也被召回了皇宫,所以,在那场战争后,为了避嫌这朝堂上所谓的兵权勾结,我们私下很少再见面了。”
这滋味说来龙疏也懂得,在她年少的时候,她那龙王爹嫌她和离幸在一块胡闹,几次严重的争论下来,他甚至将半大篱笆高的龙疏囚禁在自己的宫殿内,离幸几次见不到她,还偷偷掉了好几次金豆子。
止安继续说,“文煊喜静,不爱与人交谈,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来了也只是孤身站在他的位置,不要人攀谈。他娘前死的早,夏侯爷一手将他带大的,除了功课,几乎也很少交谈。夏侯爷为人很严苛,文煊更甚,不过不是对别人,是对他自己。
三年前,他因帐中部下背叛,身陷敌军奸计,被困荒野,最后不知何故,只身躺在了我军的大帐外,军医到的时候,说文煊身上的伤倒是好了不少,只是这心里不知为何,终日郁郁不解,日子长了恐生心病。好在灵丹妙药乱使一通,将人的心思多少给救了些过来。后来他回来时,我见过他一面,那时的他,倒不像是先前那般冷暗了,不知为何,眉间多了几分生动。”
这故事像是与之前那些大臣所说之事,连上了。
龙疏将此事细想开来,先前那几位大臣说,三年前,陆九尾亲手编排了一出舞蹈,是一只小狐狸救了一位将军,假定这位将军便是三年前身陷困境的夏文煊,那这只小狐狸难不成就是当初的陆九尾?
如此想来,恐怕这便是情之根源,她有些着急的问道,“再后来呢?”
止安道,“后来的事,便像是先前那些大臣们说的那样,文煊不知是寻什么人,寻了很久,就在一日路过太平水榭的时候,遇见了陆九尾,自那日起,每日流连青楼瓦舍之地,外人看来,便是这夏小侯爷不务正业,生生步了那些个花花公子的后尘。但我想,那陆九尾便是文煊千辛万苦所找之人。”
龙疏若有所思般蜷起胳膊抵在自己的下巴处,果真,还与她想的一样。
“后来这事在这些在朝为官的大臣们中传的是津津乐道,成了饭后茶余的笑话,直到一日,传到了夏侯爷的耳朵里。夏侯爷为人刚正不阿,向来看不上这等以舞戏为生之人,更何况那陆九尾与文煊一样,同为男子。
夏侯爷第一次惩戒文煊的时候,我也在,那时正值我朝武考时期,夏侯爷为主考官,我为副考官。这话也是由那群考生传到夏侯爷耳中的,夏侯爷一时气不过,断不会由他们无端污蔑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他让下属将文煊传来,当着一众考生的面亲自问话,但后果你也想到了。”
龙疏朝宇文止安望去,问了句,“他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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