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止安无奈道:“疏儿,你捂着自己的眼睛就好。”
“哦哦哦。”我将遮着他双眼的手弱弱的放下来,又不放心的问了句:“止安,你真的不怕吗?你若是怕的话,我们就回去,没事,我并不会笑话你的。”
他反手揉了揉我搁在他肩膀上的头,轻声言语:“你若是怕,就躲在我身后。”说完,他看看了我死死盘在他身上的双腿,点头道:“嗯,这样就可以。”
我们此番进的是殿门大敞的冷宫正门,此番借着月色倒可以将周围的陈设看个清楚,当然,除了一旁松树上那瘆人的白骨。
冷宫就是冷宫,这阴森森的感觉绝对远胜宫内各处。满地都是破乱的窗纸,还有一些年久失修的器具随意堆在一处。再往前看过去,又是一块白森森的骨头,长的长又尖利,不知是人的还是其他野猫野狗的。
我们两个脚下很轻,此番在这院内来回两趟,倒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除了毫不停歇的乌鸦叫声外,一丝别样的响动都没有。
但仅是看到了这一步,并无半分骄傲可言。因为这只是院前大殿,在这大殿的后面,还有三间宽敞且又破乱的厢房,有两间较好的,是给圈禁在这的前朝嫔妃住的,另外一处厢房最大,破乱的痕迹也最重,在整座后宫的最里处。当然也是离着那西南角上的霜愈宫最近的地方,如果说在霜愈宫守夜的太监听到了冷宫里传出的叫喊声,那最大的可能便是在这最后一通厢房里传出的。
此时我这刚落地不久的脚,又毫无骨气的抖成了筛子。
宇文止安用手挑落那落在宫灯上的枯叶,拿出个火折子,随后便将那灯点亮了。只是这灯也因布满灰沉的缘故,照出的光昏暗又微弱。
“止安,万一那妖邪就躲在最后一间厢房怎么办?”
他边往前走着边回答我:“抓了他,交于父皇。”
我被他这股子天真劲给逗笑了:“那妖邪没有你想的那般不堪一击,若是修炼不足的妖物还好,但若是我们的运气不好,遇见个吸血啐骨的,那我们就痛快了。”
他道:“疏儿,你长了这么些年岁,碰到过如你所说的那般吸血啐骨的妖物吗?”
我摇摇头。
他又道:“那你的运气不差,也应该能匀一些给我。”
这话音刚落,一直凉风就直接挨着我的耳间吹了过去,只叫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心里上下嘀咕,这次我怕不会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吱嘎~”一声,那最后一间厢房的门被宇文止安打开了,但很奇怪的是,门很旧,但屋里的陈设很新,像是别的宫里头每日都有人收拾的模样。
这断不可能的,冷宫陈设常年失修,先不说这里并不是那些废妃的居所,若说是,也不会有人费心思将这修葺成这样。
我与宇文止安相视一眼,若这最后一间厢房常年失修的情况下,还能崭新如初,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这里有人居住,那太监听到的声音,也便是很有可能出自这里了。
我们借着宫灯的微亮将所在的这屋内环视了一遍,半分有用的线索都没瞧见。
得嘞,又是白忙活了一顿。
我这泄气的心思还未传遍脑子,宇文止安的声音的就传了过来:“疏儿,你看!”
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实实的将我吓了一跳,想我刚才被他骗着看了那白森森的尸骨一眼,现下我又一个没收住,顺着他只给我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又是一个不负我所望的物件。
这件厢房有两间屋子,中间被一层白色的纱帘隔开,这边屋子月光能照进来些,我还能勉强趁着月色看清屋里的摆件,但那间被层层帘纱遮盖住的屋子,原谅我实在没有那个胆量再踏进去,万一再跳出来个什么小鬼阎王的,我怕就这样直接挺过去,也省得什么妖物再废那股子法力将我这半吊子神仙打倒在地。
但我挡不住宇文止安这孩子好奇心也忒重了点,撩了帘子就进了那屋子。我这边捂着双眼的手还没撂下,那边他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依着他手里的宫灯,看清了那个东西,一块漆黑的牌位就那样摆在案几上,下面香炉里是已经燃尽的三炷香。
这牌位也与其他牌位不同,这是一块无字牌位。
这冷宫里接二连三冒出来的好东西将这事件背后的真相盖得越来越模糊,这背后的之人的身份也变得愈发具有吸引力了。
眼下这无字的牌位,只得有两种可能,一来呢,是这立牌位的人并不知道牌位之上的人真名为何,再者就是,这牌位之上的人身份并不能为常人所知晓。
这东西既然能立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里,想来第二种原因的可能性多了些。
我此刻也是被这东西吸引得连最初的害怕都忘了,直接走上前去,想要看一看那牌位四周,还能不能得来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但我向来是个钻头不顾腚的,此刻光顾着眼前了,脚下一个没留意,不知道踩到了个什么东西,竟直直的倒在了那案几旁,手上也碰到了那立的整齐的牌位。
宇文止安眼疾手快的将我扶了起来,可我这神还没回个利索,那案几后的墙壁上,平白开了扇门,无声无息。
我愣了,连带着一旁的宇文止安也瞪大了双眼。
看来这案几上的牌位,是触动机关的钥匙。我竟一个没注意,直接将机关给打开了。好运气自是没得说,可这想想也够可怕的。到底是什么隐蔽罪恶的事,将能将这冷宫布置成这副模样?
那这扇门背后,又藏着什么东西是不为人知的?
我想着想着,手上添了一层薄汗。
眼下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我看了一眼宇文止安,他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深吸一口气,在我之前,先走进了那扇门……
“什么人?!”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直接将手里那宇文止安给了还未多久的宫灯脱了手,宫灯落在地上,一瞬被燃起,明亮的火焰将这屋里的人全都照了个清楚。
那声音原是在扇门后传出来的,那人正是那日在那楚妃身旁随侍的宫女,还是那身沁白的衣衫,只是此时那衣衫上却有几丝红花点缀,等那宫灯燃得再厉害些,我才看清楚,那衣衫的哪里是红花,分明是通红的血滴在衣衫上才有了这美艳红花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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