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佳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回答,“已经都整理收拾好了,九十九抬。”这恐怕还得加上自己院子里常用的东西,以前置办的衣物搁进去,且得稀松些,才可能凑齐那么多抬。
“九十九抬,那,岂不是得挤着,怎么挤得下去。”王夫人心里算着数,话音都高了二度,里面就带上了一点不可思议。
“装得下去。皇上给的聘礼,实在是太多了,我打算作成嫁妆捐一百抬给朝廷。”程瑶佳的话,刚一出口,身上便聚焦了二个夫人各自有不同意义的目光。
“为什么?”王大夫人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
“捐了好,捐了好。有太多的嫁妆,并不是一件好事。”文成候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外孙女,又笑笑,转头看着儿媳妇道:“瑶佳作为贵妃,嫁妆不能多过皇后。装了九十九抬,取个好意头的数字,已经是尽够了。剩余的,留在这府里,倒不如捐了出去。”
王大夫人看着婆婆提起这府上就突变的脸色,知道婆婆想起了早逝的小姑子,她不待见安良候府,也不待见程世子,便不再多言。
也是,贵妃的嫁妆不能超过皇后,可瑶佳的嫁妆多出这么多,只能捐一些出去。她与继母的关系不好,是不必留在府里,给那个女人生的女儿用。
“瑶佳,你以后在宫里,好好地保护好自己。别的…不用去想那么多,且别想着为府里争什么光彩,荣耀。你好好的了,就什么都好。”外祖母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连你的母亲和姐姐的那一份,一起活了。
你和你的那个双胞胎的“程要家”姐姐,都命苦。托生为程格严的女儿,托生为文成候府和安良候府的血脉女儿,都是苦命孩子。
“我知道了。多谢外祖母的教导!”程瑶佳又盈盈一礼,谢过真心为她着想的外祖母。
文成候夫人和世子夫人喝了一杯茶,叙了一会儿的话,便告辞出去了。
紧跟着,便是义泽候府白家的夫人上门来添妆。喝茶叙话道谢过以后,白夫人便也就告辞离去了。
已时正,胜庆亲王府上王妃跟前的大嬷嬷与和清亲王府上王妃跟前的大嬷嬷,相继乘车,且赶着一辆马车的添妆礼。
二个王府的人来添妆过后,添妆的人就多了,其他的王府,郡王府,各公候府邸,六部尚书,侍郎府上,都陆陆续续派夫人或者夫人身边的大嬷嬷来添妆。
请假在家的安良候爷和世子爷喜的眉开眼笑。而大太太却愁的差点撑不起笑容。现在,程瑶佳收了各府上的添妆礼,以后,不知道,要不要府上回各府的礼。想来,她如果懂礼,应该会自己回礼的。
忙忙碌碌一天下来,到了黄昏时分,程瑶佳终于可以真正地坐下歇一歇的时候,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脸,感觉脸上的肌肉都笑僵了。待客,真是一项累人的活。
吃过晚饭,她又郑重地写了一张签子,请示陛下,她捐一百抬嫁妆给朝廷,可以不!如果,皇上同意,后日,请安排户部尚书以及别的官员在户部衙门接收,抬前面一百抬嫁妆的抬夫将嫁妆送进户部。
签子由锦衣卫的郑队长乘着马车送进了宫去,顺便带着一箱子程瑶佳给的礼物,黄金。反正,皇上有下令,不必检查这几日郑队长进宫所带的礼物,这是未来的贵妃娘娘送给朕的礼物。
隆正皇帝认真地看了程瑶佳写给他的便签,书法又有了进步,似雄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里都是光芒,是个真正聪明的女子。知道,适应大环境,知道“以夫为天”,知道先禀报,没有自做主章。
皇帝看完了,手指愉快地在签子上弹了一下,便当大臣呈上来的折子一般,当场用朱笔批了个大大的“准”字…
批完,又再细细地欣赏一番,看着一个大大的红字,铁画银钩,映着一个个小小的黑字,柔和婉丽,一刚一柔,刚柔并济,实在是很顺眼。
欣赏完了,他又让擅长仿字的李六进来,仿着程瑶佳的笔迹,写上一张奏折…他再批了,明日在朝堂上宣读。
这张程瑶佳亲自写的便签,隆正帝留着做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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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张从善与张择又带着聘请来的二个兄弟,终于在青水县的县城买好了一个小院子,安定了下来。院子虽小,却很齐整。
这一路,可能因为已经天下太平,也可能因为几人都懂点拳脚功夫,一路上倒是太太平平。
青水县是一个近海的,三面环山一面面水的中县。山不高,其上垦有耕地。
县城不大,根本不算繁华,甚至还有几分冷清。
青水县,在籍的共有二千三百一十六户人口,每家每户都有朝廷划给的耕地,一人五亩。
地里种大麦,小麦,花生,芝麻,菽豆(黄豆),棉花,蔬菜,苹果。
小麦,在这里算细粮,五文钱一斤,菽豆,七文钱一斤,物价,比之康都,比之江南,略低。
这些,是张从善这段时间通过观察,购物,与人交谈…得来的信息。
他需要务实,需要从细微处着手,作文时,才能言之有物。
院试,相对好过,但,秋闱,就比较难了。
妹妹说,她曾经无意中说过一句,当今皇帝是个重实务重民生的好皇帝。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想来,各地的官员,也是重实务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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