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咱们到了吗?”小圆和小方都疑惑着,刚刚不久还听见喧闹的市井叫卖呦喝之声,现在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三人正自不安,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年轻男子的问话声。
“喜儿,妹妹,是你们到了吗?”张从善不确定的小小声问着,怕不是妹妹,唐突了贵人,又不大敢上前与车夫拉话。
他一早在这儿等着,好不容易见到了一辆马车驶过来,走到这条桂芝东巷口,可停在巷子口了,才见到它是一辆没有挂标志的马车…
“是哥哥…”夏雨低呼一声,忙忙掀开帘子,探头出了马车窗外,喜悦的眉眼灿然生辉。
“既然是姑娘的哥哥,那么,请张公子带路,小的给你们送进院子里去。”车里物件不少,在外面卸货,恐会逗贼惦记。
这个马车夫说话,称呼人都挺客气。他是个老油条,文成候府的老车夫,听大少爷的吩咐送这几个丫头和这一车东西到这个桂芝巷。
人和东西送进了院子里,别的,他也就不管那么多。闭紧嘴巴,回到府里以后,大少爷自会好好地赏他。
“老人家别这么客气说话,有劳您了。”张从善当先转身进巷子里,这是桂芝东巷二里。
他大步行到中间一户二进小院,打开大门,向两边完全推开,方便马车驶入。
马车进去了,他走到门外,左右看看两边,发现没有人注意,心神略微放松。他可不是土生土长的康都人,为人处事都小心谨慎。
这桂芝巷的院子虽说比其他的地方贵了一倍,但好就好在这里刚出内城不远,没有商铺,且全是正经衙门小官小吏的住家。这样,少了地痞流氓骚扰。
张从善关好大门,又赶紧去请车夫进堂屋喝茶,二进院里,一个月前买来的一个婆子带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帮着妹妹们下行李。
他见她们已经下好了行李,几人又搬进了屋子,妹妹和两个名义上的表妹自会好好整理。
那些是她们女孩儿家使用习惯的物件,他实在是不好上前帮忙。
张从善远远地看着妹妹红扑扑的脸,心里高兴。他总算与妹妹又团聚了,以后,无论如何也不再让妹妹做自卖自身的事情。
今日的这一切,都多得文成候府和安良候府的程大小姐善心。她若不放妹妹,面对那张签了名字的死契,他和妹妹也是无可奈何。
大小姐不仅仅是放了妹妹,没要他们的赎身银子,又请文成候府的二少爷帮忙去衙门销了奴籍…
还连带着另外二个被父母卖了的,今时也想脱籍,想自力更生的丫头…一起放了。
又是出钱帮忙买下这院子安置他们,又帮助落户康都,又补贴那么些日常所用,还让他考虑今后的出路,前程。
大小姐真是他们四个人的大恩人,于他们有再生之恩。这恩,终生都难以报还。他只能够慢慢的努力,报一点是一点。
前院堂屋,车夫抹了汗,喝了茶,已经歇过了,正准备告辞,大门被人扣响。
张从善急步打开门,见到来人一副贵公子模样,忙问明了来人身份,原来是江友东大少爷到了。他忙让开身子,请贵人入内。
车夫见大少爷到了,忙上前问安。江友东见其神色,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便让其归府,估计其他的三辆马车也差不多回到府里了。
车夫告辞,张从善送他驾驶马车出门,悄悄的塞过去一个荷包,里面是二两银子,只希望车夫莫与外人言道今日之事。车夫自是收了谢礼,点头笑着,扬鞭离开。
江友东待主人回转,与张从善聊了几句,见其相貌端正,言之有物,举止有礼,仪态不俗,好奇之下,问其家世。
知其与夏雨(原名张喜善)兄妹的父亲生前原已有了功名,是为秀才,只是上郡城考举之时时运不济,感染风寒,客死异乡。
其母又伤心过度离世。族人也因生计不善,起了霸占兄妹二人之财物之心。其忧族人为财起心谋害,便托人办得路引,带着妹妹从山广一路到康都。
到得康都,其人其时又水土不服,生下病来,无钱无药,八岁的妹妹自卖自身,卖得些许银子救得兄长一命。张喜善后又被牙婆带进了安良候府为奴婢。
妹妹今已十七岁,应该许配人家之期。张从善担心妹妹被主人许以家奴,今后世代儿孙为家生子,影响子孙后代,也担心影响他以后的前程。
他还是想考科举的,或许,从军也行。其今时已为童生,可以继续进学。
江友东听完,心里稍感满意,但也会派两个人到山东,他所说的家乡烟洲查探一番。
他仔细地看看此人,又心想,瑶佳表妹也算是会看人,此人眼神清正,又识字明理,继续进学,倒亦不怕将她喜欢的两个小丫头所托非人。
只是,表妹的心到底太过于善良,亦恐非幸事。遇到知恩图报的尚好,就怕遇上忘恩负义之辈。
于是,想了许多的江友东敲打了张从善几句,示意其莫将表妹放了三个丫头之事为外人道。且,许其遇见岔事,可到文成候府见他。然后,又见了见小圆和小方两个丫头,如今,她们已经是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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