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哐”“锵”两声,断成两截的白虎剑相继落了地。
白雾散尽后,宽阔的比武台中央,沐初玺两条腿一前一后,左臂横在胸前,右臂往后伸展,头顶一个凌乱而不成型的发髻,眼神迷离,青色的衣摆无风自动……
台下众人刚从君离酒的“死里逃生”中缓过神来,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
只听“砰”的一声,一阵尘土飞扬。
尘土落尽,只见半空中一缕发丝还在茫然地打着转,不知飘往何处。
“那什么……失手了,失手了。”君离酒颇为尴尬地解释道。
“沐师兄!”
“少主无敌!我要嫁给他!”
“少主好可爱啊!”
很快便有人奔到台上将沐初玺扶起,并掐了掐他的人中。
沐初玺悠悠转醒,眼神复杂地盯着浑身上下一尘不染的君离酒,抱拳道:“我输了!”
君离酒有些意外,谦逊地应了一声“承让”便化作一道影子消失了,只留下众弟子大眼瞪小眼。
回房后,君离酒心情大好,他想着,沐初玺吃了苦头,今后他的日子应该会清净许多。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沐初玺又来了,同样带了若干弟子。
君离酒:这是没完没了了?
“我没空陪他玩,把他赶走!”
“阿酒,他不是来比试的。你还是去看看吧。”
君离酒无奈,飞身掠上墙头,便看见和昨日相差无几的场面。
“初玺兄弟,你这是作何?”
“老大!”
君离酒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老大!我决定了,以后就跟你混,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沐初玺抬头对着墙头上的君离酒喊道。
“你,你贸然认我作老大,沐叔叔知道么?你这也太……”
“太没出息了!”一旁的瑶念接道。
“……”
“初玺兄弟,回去好好练功吧,你还是很有天分的!”君离酒尽量心平气和地劝他。
“谁他娘的有天分!再给我三五年我也赶不上老大你啊!”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瑶念又插了一句。
“你这个坏丫头……”
“不许你凶我家瑶瑶!”
“老大……这么多弟子看着呢……”
“你走吧,我不缺跟班!”
“老大……”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沐初玺!”
“爹,你怎么来了?”沐初玺一愣。
“沐长老。”众弟子行礼道。
“没什么事都去练功吧。”沐友乾将众弟子遣散了,随后看向君离酒,“犬子顽劣,还请少主多包涵,老夫这就回去教训他!”
“爹——爹——你别拽我啊,爹你放手……”
接下来几天,君离酒终于可以安心练剑。
君离酒卡在第七式“入梦”快半年了,这一点君麟还不知道。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阁主府,但君离酒天生比较随性,又鬼机灵鬼机灵的,适合放养。
君麟上一次看君离酒练功,是七月前,他估摸着君离酒就算再妖孽,要进入第七式怎么说也得再来个两三年,故而点拨了几句便不再过问他练功的事。
君离酒惯会藏拙,自然不会主动告诉君麟实情。
此时,君离酒先在脑海中反复演练前六式,寻找它们之间的关联,又把这一式的口诀默念几遍。
“入梦”一式作为纯粹的剑招舞出来极为赏心悦目,却没有半点威力。倘若将真气灌入其中,它便成了最有用的一招:可唤醒潜意识,可缓解疼痛,甚至根治内伤,亦可迷惑敌人,悄无声息取其性命。
君离酒还没法对剑上的真气操控自如,他明白,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因而他不敢乱来,只能先练习纯粹的剑招。
他缓缓闭上眼,规规矩矩按照口诀去做。
这一式正如它的名字“入梦”,极轻、极柔、极缓、极静,如落花飘絮,似行云流水,无声无息。
君离酒感觉手中的落雪剑仿佛化作一根鹅毛,他缓缓旋身而起,三千墨发倾泻如瀑,纯白的衣袂迎风飘扬,整个人宛如画中仙。
“哟,少主的功力可真是一日千里啊!”一蓝衣女子靠在院门口拍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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