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要变成落汤鸡了,落汤鸡还算她好命,不会游泳的她落了水还有好?倏然,她的胳膊被一只手攥住了,冰凉的湿意贴上了皮肤。慕容曜抓住了她,湿哒哒的莲蓬和他的手一起贴上她的胳膊。
他的手指看着修长纤细,没想到这么有劲,自己的胳膊肯定待会儿要红肿起来。无奕无奈的从慕容曜手里拔出自己的胳膊,害怕再次翻下船,只好乖乖的坐着。
慕容曜继续悠闲地剥着莲蓬,细心的剔去莲心,才放在嘴里。无奕看着他剥着,并不觉得无趣,反而还觉得很有意思。这样的美人,真是干什么都赏心悦目。
吃了几颗莲子后,慕容曜将散掉的莲蓬丢掉湖水里,顺手将小舟滑向荷花塘深处。谢无奕脑中瞬间警铃大作,他想干什么?难道真的准备吃掉自己?她暗搓搓地退到小舟一端,努力地离老毒物远一点。
“现在懂得害怕了?刚才不是还看得津津有味,口水都流下来了。”慕容曜看着谢无奕鸵鸟的样子,玩味一笑。
这一笑,差点没把无奕的心给笑醉了。之前听姐姐讲爹爹和阿娘的定情故事,爹爹就是被阿娘的笑吸引了。当时她并不相信,老夫子一样的爹爹,铜墙铁壁一样的定力,怎么会被阿娘的笑俘虏了呢。直到今日,她才知道,铜墙铁壁算什么,你就算水晶石护体,都会山崩地裂。
慕容曜不是第一次被人盯着,在西蜀皇宫,自己的宫殿里没有花红柳绿,倒是清闲。偶尔出来,也是带着风帽,虽然有些目光会落在自己身上,但不会像她这样火辣辣的只盯着,就像盯着一只肘子什么的。他拂拂衣袖,带着荷花香味的风直冲无奕面部,带着“碰”的声音,还有一件物事敲到了她的额头,掉到怀里去了。
“好痛”,谢无奕气冲冲的摸着被砸通的脑门,顺手把怀里的东西抓起来就往水里扔。“什么鬼东西?”
“扔了可不要后悔啊。”慕容曜轻声说着,无奕顿住了,举着的手不知道是该收回还是伸着。“看来,饕餮娘子不仅没啥本事,记性还差呀。你忘了你身上中毒的事了,哎,碧落黄泉就是这点不好,中毒人根本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五脏六腑都开始烂掉了……”
谢无奕想起了血淋淋的场面,胃里顿时一阵翻涌,几欲呕吐。
“好了,不逗你了。你还是乖乖的把我给你的药喝了,潜入相府找到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荷塘还真不小,荷叶还这么密。如果你不喝的话,我是不介意用别的方式。”说完便瞅向她的脖子。
谢无奕脖子蓦然一痛,连忙伸手捂住,便想起暗道里慕容曜咬她脖子的那一幕,脸上顿时火热的烧起来了。
看着无奕泛红的脸蛋,慕容曜极想去摸一下,看是不是像水蜜桃一样甜美,心里却暗道,糟糕。瞬间变冷了下来,转过身去,只冰冷的说道,“快点把解药喝了,我这边还在等瓶子用。”
谢无奕方才摊开手心,只见一个椭圆形的水晶小瓶,里面装着蜜色的液体,应该是暗道里水晶旁生的小花的花汁子吧。那么不起眼小花能解碧落黄泉的毒么,她如此想着便脱口而出了。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不用。那我就告辞了,这个瓶子就当做你的陪葬品吧。”慕容曜掠身飞出,如蜻蜓点水划过水面,转过水道便消失不见了,一如他来的无声无息。
只余下久久不能平缓的水波摇曳着小舟,谢无奕看着手中的水晶瓶陷入了沉思。算了,还是先收起来吧,等晚上问问师父再说吧。
这时,飞铭边划着小舟,边高声喊着,“二小姐,二小姐,你在哪里?”
谢无奕叹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我在这里,你先回去吧。我这就回去。”便俯身去划小舟,只听噗通一声,放在怀里的水晶瓶竟然掉了出来,倏忽下沉不见了。看来这真是天意,连老天爷都不让她喝这药。
没想到自己划了这么远,等她回到岸边,扑到阿香怀里,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已经感觉不到胳膊的存在。阿香只能好笑的扶着她坐在岸边的石凳上,帮她揉搓着胳膊,好让她舒服一些。因为接下来,就大事不好了。
揉了一会儿,无奕感觉好多了,便让阿香去去一些吃的。划了半天的小舟,饿得很。阿香只能看了二小姐一眼,便去拿了一些小食来。算了还是让饕餮娘子吃饱了再说吧。
不一会儿,阿香便带着一个食盒回来了。无奕一看,只见一碗桂花藕粉,一碟金丝玫瑰饼,一碟梅花云片糕躺在食盒里,顿时觉得嘴巴里没有味道了。阿香跟姐姐时间长了,都是按着姐姐的习惯准备的,看来以后多让她准备点硬菜才行,她要吃肉肉。
“小姐,你先垫吧点,待会儿相爷晚上还有家宴。”阿香将桂花藕粉递给她。一听到爹爹的家宴,无奕的头皮都发紧了,只好讪讪的接过藕粉吃了起来。爹爹的家宴,哪是吃东西,分明是老夫子讲学堂,女孩子要有规矩啊、吃饭不可以说话、不能喝第二碗鲫鱼汤啦云云,吧啦吧啦地讲得她头也晕乎,胃口也晕乎,结果回到院子里,她就饿了,加餐是免不了。
本来她不想吃那么多,一想到晚上还有硬仗要打,便风卷残云,将食盘里东西吃个底朝天。吓得阿香赶紧给她倒一杯普洱浓茶,助她消消食。饕餮娘子哪还需要普洱浓茶,要是这茶水喝下去了,根本回不到她的院子,就会饿了好么。
既然是家宴,飞铭就只能回她院子里候着。临走之前,她还悄悄的吩咐了飞铭,让小厨房准备好宵夜等着她。再三吩咐之后,无奕才和阿香忙向堂前走去。只因吃的饱了,腿上便犯困,无奕走得磨磨唧唧的,好半晌才走到。到了堂前才发现,就剩她一个人。
谢桓在正首坐着,下方摆了四个矮桌,无尘、无笙、无垠已经坐好,就剩下无垠旁边的矮桌空着,那是她常坐的位置。
看到她来了,谢桓便示意仆人们可以上菜了。无奕对家宴的菜式不感兴趣,每一次都是一样的,连菜品都未曾换过,而且都是以简单清淡为主,每一次都吃得她以为自己出家了呢。甚至比和尚尼姑还惨呢,他们还有机会去吃佛跳墙、叫花鸡什么的,爹爹的家宴上只有一盘盐水鸡。
不过这一次还真的是家宴,连深居简出的大哥都到了,这场景只有过年才有。今天不逢节的,无奕抬头看看天空,只有一钩月亮在西边的天空,还只是月初而已,离十五还有好几天时间呢。哼,肯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凑向二哥身边,正准备问问他,只瞥了一眼,便吓好大一跳。这才两天不见,怎么变了个人了,憔悴的如此厉害。脸色发白,眼圈黑得跟个松花蛋一样,眼袋都可以装饺子了。只见谢二哥他颤颤巍巍的伸出筷子,抖抖索索的夹着几根青菜,混乱扒着饭。
就连一向清风霁月的大哥,也略显疲惫,他们这几天都怎么了,集体失眠么。谢无奕看向爹爹,哎,相府大人也是一心为民,呕心沥血呀,眼看着鬓边白发就要长出来了。
这一看倒不要紧,谢桓的目光直接追了过来,“听说你今天下午闹失踪啦?”
谢无奕一愣,心里叫苦,这都是谁这么长舌,才多大会儿,就传到爹爹那里啦。她腆着脸微笑,说道“爹爹,这不是天气微燥,容易上火,我去采些莲蓬,剥出莲子来败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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