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垫一层?”钟灵问。“哪里,一层都没有。”钟小四这时在床上撒欢翻滚,“我和二哥三哥睡一起,横着睡,本来垫被就小,他俩睡觉还老挤我,上半夜睡得好好的,下半夜就把我挤床沿去了。”话听着委屈,但钟小四说起来没有半分委屈。
“想不到你家床这么好睡。诶?你家其它东西呢?”
“什么东西?”
“桌子椅子灶台啊。”钟小四无语地说,“你家不会就一张床吧。”
“在后边呢。”钟灵指着柜子旁边的小门说,“去看看吗?”
钟小四兴奋地蹦下床,一到小门口看见黑黢黢的通道就愣住了。“我...还是不去了。”
钟灵疑惑地看向他,刚不是挺兴奋的嘛。“不去了不去了。”他转身又回到床上。“还是这床舒服,那里总感觉不得劲儿。”
钟灵疑惑地看向小门,通道里十分亮堂,顶上还开着天窗,空气明朗没什么不得劲儿啊。
“上次来你家就觉得哪儿不得劲儿,总觉得有东西盯着我。”钟小四满足地在大床上翻滚,“还是只有一个伢儿好啊,东西尽够一个人用。不像我家,穿个衣都还得轮着来。”
钟灵能理解钟小四家的不容易,孩子有四个,个个都是耗钱的。“话说你那疯子妈呢?怎么没在家?”钟小四脱口而出又瞬间反应过来,“诶呀...您亲娘呢?”
“去串门了,我妈在家根本待不住。”钟灵回道。
他见钟灵没有生气便开心地说,“串门好啊,一个人在家多没意思。”
钟小四上了药又说这陀山的药真不错,上次半天就消肿了。过了一会儿又摸着床头柱子说床不错,钟灵问他怎么看的,他说阔气啊大啊,一看这四根柱子立着就霸气无比,不像他家床不是断腿了就是被虫啃成碎渣。
“这隔壁是谁住啊?”钟小四又好奇地问,拍拍墙趴墙上听动静,“空的诶,不会被虫吃空了吧。”
钟灵笑着说,“还真说不定,那三间房一直锁着没进去过,我也不知道是谁住的。”钟小四跑到院子里看房。房门上一把大锁生了厚锈。他趴窗户上使劲往里面看,“这窗帘挡住了看不清。”
“过来过来。”钟小四忽然冲钟灵招手,语气急促,“快过来看,这里面有个人。”有人?钟灵闻言立马过去看。从窗帘布的缝隙里往里望,黑洞洞看不清。
“看到没?”他小声说,“就在右边角上。”钟灵眼前一抹黑,右边?还有角上?
“啊!有鬼有鬼!”钟小四忽然一声惊叫,飞快地蹿开了,留下钟灵一脸懵站在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钟小四在院子里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吓傻了吧。”
钟灵回过神来,的的确确是被吓到了。她薄怒地看着钟小四,“你还真是猴子变的,难怪四婶天天打你。”钟小四还在笑,看见院子左边的大桂花树又去折腾树。“你家这井我也看着不舒坦,又小又黑。”
“那我家是除了床你喜欢,其他都看着不爽是不是?”
钟小四点点头,狡黠一笑,“还真是。”
他玩了一下午估计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了便回家去。到了傍晚,钟灵正在打坐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风铃声惊醒。什么人这么来势汹汹?
一群人吵吵嚷嚷向她家而来。“癫婆娘出来!钟灵出来!”打头的是个中年汉子,威武地拿着大木棍。钟灵一出门院子里挤挤囔囔站满了人,很多人都不认识,几个婶婶姑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钟四婶和钟小四也都在。钟小四脸上还挂了彩,鼻子里留着一截鼻血,惨兮兮地看向钟灵。
“我妈不在。”钟灵说。
打头的中年大汉开口,“这事跟你妈没关系,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难不成是上午打了黄浩的事?正想着,中年大汉往身后一薅,扯出个头部包着层层白纱的半木乃伊。“浩儿,你自己说!”
黄浩眯着眼睛哆哆嗦嗦地看向钟灵,刚要说话钟灵就开口了,“是我打的黄浩!这事我认!”
“是你打的就好办了!”中年大汉说着转身面向群众,“你们都听到了吗?今天上午还有人在菜园,不光是浩儿。还有钟小四和钟灵也在!”
群众里面几个婶婶本就哭得没力气,此时更加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啊!要我的命啊!我伢儿年纪轻轻就被你收走了......”
这...怎么回事?钟灵疑惑地看向钟小四,他眼皮一耷,猛然大叫起来。“我没干!不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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