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连小胡都看不下去了:“姐姐,你都脑震荡了,安心躺着吧,这些事儿不能等你好了再说?”
“车的事儿以后再说,你先好好养伤。”顾南城松了口,安抚庄晓一句,就跟着小胡出了门。
关上病房的门,顾南城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小胡在一旁笑道:“这丫头就这样,不能欠别人人情,老想着还。”
“她今天真的是很危险,你没有见到那个场面,对手比她强很多,她太拼命了,稍有不慎。。。。。。你们警察,一直都这样吗?”因为是小胡,顾南城觉得还熟悉些,直接就问了。
“哪样?”
“随时处于危险中,随时准备拼命。”顾南城真诚地看着小胡,希望他能说实话。
小胡有点愁,这问题怎么回答,思虑了一会儿才斟酌道:“小庄吧,是真的很喜欢刑警这个职业,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做什么都行,碰上事儿难免更拼一点。再说,今天这事儿确实属于意外。你们抓回来这人是上了我们警察通缉名单的,谁能想到他竟然光明正大藏在酒店里,碰见警察还不跑,还想反过来把警察抓回去。”
这话并没有安抚住顾南城,他皱着眉,满脸忧色。小胡抓抓头发,又补充道:“你在担心她?小庄的格斗技术很好,如果不是碰到周韬,她也不会受伤。这个周韬是个散打高手,全国都拿过名次,碰上他,小庄确实是吃点亏。不过这种人也不常有,小庄也不会总有这种危险。”
顾南城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小胡看他脸色,叹了口气:“也是,这个工作比起别的是有点危险,偶尔一次的危险,也挺让人担心的。南哥,你心疼她这也没错,可是以我对庄的了解,她是很独立自主的女人,对工作,对人生,包括对爱情,都有自己的想法,并不会甘心听谁的话或者被谁左右。你如果喜欢她,恐怕就要先学会尊重她的想法,尊重她的选择,当然也包括尊重她的工作。”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挺佩服她的,这世上大部分人都不如她,活得心里有数,活得自由自在。”
这话,也就顾南城听得懂。
庄晓回家躺了两天,觉得有点躺不住了,案子还没结,大家都在忙着,自己在家躺着算什么。可是刘丙智在电话里严禁庄晓回去上班,说她要是敢偷偷回来参与案子调查就永远别想转正。庄晓撇撇嘴,没说出自己着急回去上班的另一个原因,是顾南城连续两天都来给她送天麻鱼头汤。
每天中午来,给庄晓带一保温桶汤,看着她喝两碗,剩下的放着,傍晚再来,看着庄晓喝完把保温桶收走。庄晓是脑震荡啊脑震荡,起床都要头晕的,还要一天两遍起来给他开门,不开就赖在门外不走。庄晓抗议,顾南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直接到庄晓包里翻出她的备用钥匙拿走了。庄晓要去抢,一阵头晕又躺回了床上,气得庄晓猛捶床,心里对顾南城的那点好感又抛到了爪哇国,“顾南城,你敢抢我钥匙,你这是犯罪,你等小爷好了的,我一定把你关进去。”
顾南城一边吹着汤,一边好言哄着:“等你好了,想怎么着都行。”说着就舀了一勺汤递到庄晓嘴边。
庄晓赌气:“不喝。”
“别由着性子,这是补脑子的,喝这个好的快。”
庄晓气结:“你脑子才坏掉了。”
顾南城倒也好脾气,不管庄晓说什么都不发火,反正你就得把汤喝掉。庄晓现在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动,赶也赶不走,生生气出内伤来,到最后也是乖乖把汤喝掉。顾南城也不多留,收拾起保温桶就走:“我给你做了手抓饭,你现在需要加营养,一会儿饿了多吃点。”
同事们都很忙,听说她受伤,大多数都打电话问候。也有抽空来看她的,大钟那天来,就碰上了顾南城给庄晓来送汤。大钟的脸色就不怎么好,庄晓想拉着他问问案子,大钟也不太愿意说,让庄晓先别操这个心,安心再躺几天,早点好了早点归队。
庄晓何尝不想归队,那日之后,她问刘萍,后续的事儿怎么样了,刘萍说有队长管着,错不了,可也不肯跟她详细说。她问小胡,周韬招了没有,小胡说周韬醒了,被队长弄去审了,他也不清楚。现在就连大钟都不跟她说任何跟案子有关的事,庄晓觉得心里真憋屈。
躺到了第六天,当庄晓终于觉得头脑清晰些,就算闻着天麻鱼头汤的味道也不想吐了,得到关于案子的第一个消息,是要结案了。
“结案?”庄晓有些懵,“是查到关键证据了?”
刘萍在给庄晓剥桔子,也有些不高兴:“没什么证据,万井璋也好好的。结案是上头的意思,这两天刘队不在,王队下的命令结案。”
“不是,这怎么结啊?”庄晓有点不敢相信。
“按照现有的证据结,走私案在董建斌头上,杀人案在周韬头上。”刘萍淡淡地说,递了一瓣桔子给庄晓。
庄晓才没心思吃桔子呢,“那,董建斌死前提到的账怎么办?还有,周韬的口供呢?他什么都没说吗?”
刘萍轻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庄晓掀开被子就要下地,“我得去找刘队,咱们辛辛苦苦拓的钥匙没用了吗?别人不敢去,我敢。刘队到底干嘛去了?”
刘萍摁住她:“小姑奶奶,你快躺着吧,脑震荡可不是小事,你这种情况要归队,最起码要上医院重新检查一下,医生确认没问题了才可以。”
“那去医院,现在就去。”庄晓的劲儿哪是刘萍制得住的,更何况刘萍也不敢跟她真使劲儿。
拉拉扯扯到了外厅,顾南城进来,一时三人都愣住了。
刘萍看得清清楚楚,顾南城是自己开门进来的:“你有晓晓家钥匙?”转脸又去看庄晓。
庄晓赶紧捂脸:“不是,萍姐,别误会,是他自己抢走的,我现在打不过他。”
刘萍又转头去看顾南城,竖起眉毛:“你抢晓晓钥匙?”
顾南城打量了她俩一下,问庄晓:“你要去哪儿?”
庄晓拢了拢衣服,“去医院,复查,我要归队,在家待不下去了。”
顾南城淡定地点点头,“好,我送你去吧。”
这波操作顺利地让刘萍难以置信,到医院,庄晓进去做CT了,刘萍才问顾南城:“晓晓要归队,你怎么不拦着?”
顾南城看向CT室里的庄晓,“她若好了,整日在家躺着也闷得慌,回去工作,做点她喜欢的事也好。若是没好,来复查正好看看还有什么问题,也不是坏事。”
刘萍颇意外地看着顾南城,想不到这男人还挺理解晓晓的。
检查结果还不错,庄晓已经没大碍了。医生的说法是回家躺着也行,回去工作也行,主要是不能熬夜,不能用脑过度,不能干重体力活儿,最好也不要剧烈运动,保证充足的睡眠。这下谁也拦不住庄晓归队了,出了医院就拉着刘萍直奔市局。
进了办公室,庄晓第一时间就去敲王礼兵的门,“王队,这个案子不能结。”
王礼兵看到庄晓还真是有点意外,还没等问一句你好了吗,就被庄晓一连串的话堵住:“董建斌死的时候说的账还没有找到,这事肯定跟万井璋有关系,那账没找到,这案子就不能结。这种案子如果不抓住真正的主犯,很快就会死灰复燃,说不定下次治安的同事查抄赌场,又会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冷枪打伤,这案子没有查到底,不能就这样结。”
王礼兵皱了皱眉头:“可是,庄晓,你说的事情并没有找到实际证据,不能以你的个人意见作为理由影响结案。”
庄晓也皱了皱眉头:“可这不是我的个人意见啊,这是线索,是董建斌临死留下来的线索,这么明显的线索不查,怎么能就这样结案呢。”
王礼兵还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刘丙智的声音,王礼兵赶紧站起来,“你先回去吧。”
庄晓知道王礼兵要去找刘丙智,生怕他劝说刘丙智结案,赶紧跟了出去。刘丙智还没走到自己办公室就被这两人堵住,几句话就明白了来意,当即表态:“结案报告先放我这儿,我先看看。”
庄晓急了:“刘队。。。”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小庄,你过来。”
庄晓伸头一看,是陈勉,正在招手叫自己过去。看见陈勉庄晓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已经好久没见到师父了,就连这回受伤,师父也没出现,也没打电话问一声,这个挺不寻常的。庄晓走过去的时候脑子里划过一丝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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