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一愣,但还是认真执行了老板的命令。顾南城转头对大钟和秦海正说:“源代码确实不能共享给你们。但是日志数据可以给,麻烦警察同志帮我们分析一下。如果三个月不够,我们可以给你们多导一些。”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钟和秦海正手中也没有正式手续,也不可能多纠缠,于是就真的带了三个月的日志数据去找小方了。
再说小胡和庄晓这边,虽然又找上了老邱,可是老邱推脱说黄五爷没有时间。小胡是常听自己父亲说起文化街上的事情,今天见他的态度,知道多半是被认出了目的,以后大约没有机会了。想明白这个事儿,小胡索性放开了:“邱叔,你是不是怕惹事?”
老邱一愣,尴尬地笑笑:“嘿嘿,那哪儿能呢,我跟你爸爸是什么关系,你们有事我能帮忙就一定帮忙,只不过这事儿,这个事儿吧,他。。。。。。”
小胡明白了,也不为难他,“成,邱叔,那这事儿就算了,当我没来过哈。”说着就拉庄晓往外走,“行了行了,邱叔,别送了,就这么地吧。”
出了门,庄晓问小胡:“还有什么办法能接触到黄五爷吗?”
小胡把玩着打火机,看看头顶上的大太阳,叹了口气,“暂时没有啊。”
庄晓站在路边,也跟着叹了口气,叹完了气,进便利店买了两瓶冷饮,扔给小胡一瓶,小胡说:“走,别在这儿挨晒,去车上吹空调,再想办法。”
两人在车上干坐了一会儿,庄晓说:“不行,黄五爷这条线不能就这么放了,既然他已经察觉了,我们直接上门找他去吧。店铺在那儿,他跑不了。”
“你想怎么跟他谈?直接问他参没参与偷东西?”小胡看看她。
庄晓眯了眯眼,“诈他,就当做咱们手里有证据证明他给盗贼销赃,如果不配合,就直接带回局里问话。”
小胡吓了一跳,“庄,胆子挺大啊,没证据就敢往回拘人?”
“也不是真的要带回去,就吓唬吓唬他。说不定就诈出什么消息了。”
小胡觉得不能这么冒险,黄五爷这种老江湖,就凭他俩这种年轻人,一交锋,谁诈谁还不一定呢。正迟疑着,庄晓电话响了,是老严,问她耗子和黄五爷的事查了吗。庄晓就把她跟小胡这两天进退不是的难处讲了,老严沉默了一会儿,说:“在文化街等着我吧,一会儿就到。”
果然,不一会儿,老严就赶来了,一身的汗,庄晓把他接上车。老严上车就是一激灵:“关了关了,赶紧把空调关了,你们小年轻老把空调调这么低,真不知道保养身体。”
小胡把空调关了,给老严递了支烟:“老爷子你有招儿?”
老严没接烟,便笑着看小胡:“你小子鬼点子这么多,这么个事儿就办不了了?”
小胡笑了一下,“这不是队长嘱咐我不能打草惊蛇吗?我有手脚也施展不开。”
老严寻思了一下,“也罢,你们年轻,出面还真怕镇不住他,我来吧。”说着就开门下车,领着两人往黄五爷的店走去。
临近中午,店铺里没啥人,黄五爷一个人在看店,见人进来,堆上笑:“随便看看。。。”看清来人之后就愣了,足足愣了好几秒,脸上的笑也有点绷不住:“哎呦,这不是我严哥吗,你咋来了?”
老严脚不停往里走:“怎么?不欢迎?”
“欢迎欢迎,来来,喝个茶。”说着就把老严往里让。
挺大个铺面,堆满了各种中式家具,倒显得屋子里阴暗冷清,没有生气。老严还真的在那张黄花梨的大桌子前坐了,小胡也跟过去,庄晓站在店里,端量着店里的家具。
黄五爷给老严和小胡沏上茶,又招呼庄晓过去喝茶,庄晓应了声,往桌子走了几步,眼睛还挂在那些中式家具上。
老严打趣道:“怎么了庄?看上哪个了?”
庄晓笑笑:“这些老式家具,真是漂亮。”
黄五爷接了话:“那是,要不说还是咱老祖宗会享受生活,咱中国的家具又结实又好看还实用。别看现在流行什么韩式,欧式,那都不行,华而不实。这姑娘有眼光,现在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懂得欣赏这些的,不多了。”
老严嘿嘿笑了两声,介绍道:“这俩是我徒弟,年纪大了,大概最后一次带徒弟了。这俩关门弟子,我准备好好锻炼锻炼,怎么着也得助他俩提拔提拔。”
黄五爷笑着:“那是,那是。”
老严收了笑,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小黄啊,要不是我这俩徒弟查案子,我都还不知道,你如今这买卖做得挺大啊。”
其实自从老严进来,黄五爷心里就开始打鼓。他知道警察要来找他,本来也备好了说辞,只是没想到,老严竟然亲自来了。如今也只好见招拆招,脑子里飞速地转着应该怎么办,嘴上应付着:“一般一般,糊口而已。”
老严斜睨他一眼,凑近他神秘兮兮地问:“你听到风声了?”
“什,什么风声?”黄五爷装糊涂。
老严一指小胡和庄晓,“这俩孩子昨天在这条街上摁了个贼,你没听说?”
“哦哦,这事,昨儿个就听说了,好像是老邱店里进了贼,没跑出几步就让您那两个高徒给放倒了,尤其这位女警官,身手真好,昨天我们这条街上传了半日呢。”黄五爷嘿嘿笑着。
老严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那,这俩孩子要来找你的事儿,你也知道了?”
黄五爷一噎,不知道怎么接。好在老严也不准备让他接:“我跟他俩说,也甭费那个事,想问什么就直接来问黄五爷好了。”看看黄五爷的脸色,又笑道,“于是我们就来了,想问问黄五爷,西海岸丢的那个双龙玉带钩在不在他这儿?”
不光黄五爷,就连庄晓和小胡都吃了一惊,老严进来绕了半天圈子,虚虚实实的,怎么突然就把这个事儿直接说了。可是这个问题也实在是很犀利,黄五爷根本就不可能承认:“冤枉啊哥,这事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我自打出来就很本分,早就跟那些事不沾边了,我。。。。”
老严高深莫测地看着他,直看得他心里有点毛,说不下去了。
“我说小黄,你沾不沾这些事儿咱就不说了。我今儿个来,主要是来提醒你,你可能有大麻烦了。”
说完看看黄五爷的表情:“怎么?不信?你看我来给你分析分析。我这俩徒弟在市面上稍微一打听,就把你打听出来了,你说你这位置是不是太浅了?你也知道,我们警察铁了心要办什么事,没有办不成的。这东西一日找不到,警察一日就不会放松,很快我们就会把黑市上这种生意翻个底朝天,你藏这么浅,你说警察能放过你?别的不说,就凭你这些年私下里那些生意,把你弄回去再关个几年,不难吧?”
黄五爷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老严嘿嘿笑了两声:“你也不用害怕,我估计以你的位置,东西多半不会从你这儿走,你现在可以选择配合我们,给我打听一下东西在谁手里。也可以选择不配合我们,把屁股擦擦干净,等着我们上门找你。”
前前后后一番话,说得黄五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曾经两次栽在老严手里,若说再栽第三次,也不是不可能。可是配合警察这事,就像在悬崖边走钢丝一样,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一时思虑不定,黄五爷都有点出汗了。
老严看着他的脸色,轻飘飘地问道:“这事出了之后,道上就没点别的消息?”
黄五爷想了想:“消息是有,不少,就是不知道有用没用。”
“有用没用都说说看。”
黄五爷又给老严斟上茶,两个人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般聊上了,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兴起,从黑市文物买卖,聊到严打,又从严打聊到道上的一些熟手,继而又聊到了已经进了局子的,死在里面的,放出来的,简直无话不谈。小胡和庄晓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别说插不上嘴,听都听不大明白。
就这么一路聊到下午,老严终于舍得站起来,拍拍黄五爷的肩膀:“我也知道你有难处,你怕得罪人也正常,总得吃饭。这事你记着,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
黄五爷点头哈腰地送出来,“哥,你放心,政策我懂。”
等上了车,老严一改在店里的慵懒样子,目露精光,“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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