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又不出勤,遵守一下限速能咋地?”秦海正日常怼。
“晓晓,毕业这期间饭局多,少喝酒啊。”大钟嘱咐着。
“你咋知道要喝酒啊,哦对,你也是省警校的,当年被灌得不轻吧?”
“倒也不是别人灌得,要毕业了嘛,总有些伤感,不用人劝,自己就喝醉了。”
“放心吧师兄,我不怎么喝酒,大学四年,同学也没灌醉我。”
“说来也是,以前几次出去吃饭,都没怎么见你喝酒,庄,你的酒量到底怎么样?要不回来咱组个局?”小胡总是唯恐天下不乱。
秦海正抬手就照着小胡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组什么局。哪有跟女孩子约酒局的?像话吗?庄是警察,跟你那些妹子不一样。”
“警察怎么了,庄既是警察,也是妹子。哎庄,你还别说,咱们岛城最重要的特产就是啤酒,你不是想扎根北岛吗?不会喝酒,那能算北岛人吗?当警察的不会喝酒,出去连个线人都发展不起来。庄,就这么定了哈,回来咱组个局,喝个试试。”小胡的脑回路一直都很清奇。
庄晓倒也没有扭捏,“行,回来咱喝个试试。”
寒暄着,火车站就到了。送人的进不去,小胡和秦海正准备跟庄晓道别,谁想大钟从车上拖出个双肩包,跟庄晓站到了一块。“行了,就送到这儿吧,你俩回吧。”
俩人一愣,还是小胡反应快,“你干啥?跟庄一块去?”
大钟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两年没回去了,回母校看看。”
秦海正实在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大钟你脸皮真他妈厚,人家庄回去参加毕业典礼,你跟去干啥?”
“观礼。”大钟不羞不臊,说的坦荡自然。
小胡翻了个白眼,“你不上班了?”
“我回母校这事指导员知道,他让我回去找我们系主任拉拉关系,争取明年给我们多分几个实习生。”
“切——”小胡竖了个中指,拉了秦海正转头就走。
庄晓这时才插上话:“师兄,你真的回学校啊?”
大钟没回答,扭身往火车站走:“走吧。”
竟然是真的。不久后,在动车上,庄晓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大钟,颇觉得不可思议。“师兄,你怎么突然要回学校了?”
“也不是突然,我跟咱们系的老师一直都有联系,一直都想回去看看他们,礼物都备好一年了。想去找系主任拉关系这个事儿,也确实是指导员跟我说的,都说了好几个月了,不过一直忙着,没空去,今天是正好跟你结伴。”大钟很坦然。
听他这么说,庄晓倒真是放下心来,她把椅背调整到合适的角度,准备眯一会儿:“师兄,那麻烦你,到了叫我啊。”
大钟还等着庄晓问他点别的,结果庄晓竟然要睡了,他赶忙拦住她:“别就这么睡,动车上冷气太足,会着凉。”
庄晓想了想,从背包里翻出一件衣服,盖在了身上:“好了。”说着就闭上眼睛要睡了。
“这次上案子累坏了吧?你刚开始做刑侦,不会调节,以后慢慢有了经验就好了。咱们这个工作想干长远了,必须得会自我调节。”阳光照射下,大钟看见庄晓眼下有点青黑,知道是这几日熬的,他有些心疼,连说话声音都不由自主放轻。
庄晓却睁开了眼睛:“我那天在审讯室里见了李祈刚,还真是挺受震撼的。他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比一般人更加平和,可是他做的案子竟然那么凶残,自述那些作案过程时又那么平静,好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这样的反差让我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师兄你说的对,当警察得学会自我调节。如果面对嫌疑人先露怯,那还怎么办案子呢。”
大钟有点哭笑不得,他的本意是让庄晓学会调节休息,可是庄晓理解成了调节当警察的心理状态。想了想,大钟还是安慰她,“其实你不用总是这么精神紧张,警察有案子的时候要全力以赴,没案子的时候要适当放松,有张有弛才对。过于绷紧,身体会靠不住的。***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当警察,身体这个本钱格外重要,可不能出毛病。好了,你这些日子也没休息好,快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庄晓也着实是有点累,听话地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随着车辆行驶,头慢慢滑向大钟身边,不一会儿就靠在了大钟肩头。大钟见她睡得香甜,便轻轻将她扶了个舒服的位置,让她靠着自己。近距离看庄晓的眉眼,大钟有点心猿意马,竟然想起案发当晚在办公室模拟嫌疑人身高时的情形。扭正头,目视前方,大钟悄悄问自己,是喜欢吗?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庄晓被叫起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没睡够的眷恋和没睡醒的懵懂,她坐直了,揉揉酸痛的脖子,狐疑地看着大钟活动肩膀:“师兄,我压着你了?对不起,你怎么不叫我呢。”
大钟笑道:“你不是让我到站再叫你吗?好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赶紧活动活动,别感冒了。”
两人下了车,直奔省警校,站在警校门口的时候。庄晓竟然有些感慨:“师兄,你从警两年再回来,看见这校园,就没啥感觉吗?”
大钟觉得有点好笑:“什么感觉?”
“我怎么才实习了三个月,再回来这里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呢。”
这下大钟扑哧笑了,“还恍如隔世呢,这词用的。”
两人慢慢走进校园,快期末考了,学生们都步履匆匆,面带忧郁。大钟看了看着熟悉的景色,“我上学那会儿,最喜欢吃南食堂的包子,二楼东边那个窗口,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在的,我去实习前还在的,那家的包子永远排队。不过挺咸的,师兄你口味真重。”
大钟回想起在警校的那四年,“一开始我体能不达标,好像是大二的时候,上匕首攻防课,咱们院里那个姓武的教官总跟我过不去,一上课就把我拎出来,拿我当靶子,演练给同学们看,我不服气,天天练,每天在这个操场上待四五个小时,体力消耗大,一顿能吃七八个包子。”
“看不出来,师兄你现在这么厉害,以前还很弱啊。”
“是啊,谁都不是天生神武的,我不像你,从小就能折腾,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以前也没想过会当警察,考警校是高中时班主任的建议,上了警校才知道,这个职业对体力要求真的很高。”
路过一个小超市,庄晓进去买了两支冰淇淋,跟大钟一人一支,边走边吃。
不一会儿,路对面有个人喊庄晓的名字,一个高高的男生走过来,身上一身警服笔挺。庄晓眯眼一看,“白令勇。”
白令勇来到庄晓身边,先看了大钟两眼,“庄晓,你怎么才回来,季老师这两天等着给你过论文都等急了。”
庄晓笑道:“我们前两天有案子,走不开嘛。白令勇,这是咱们师兄,姓钟,一个学校的,比咱们高两届。师兄,这是我同学,白令勇,省厅重案队的。”说着,一眼看见了白令勇警服的肩章,“哇,你都上章了,真了不起。”
白令勇和大钟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庄晓还在羡慕地看着白令勇的肩章。
“庄晓,你赶紧去行政楼找季老师吧,你今天再不回来,他该恼了。”
“哦,好,他在办公室?我这就去。”转身要走的时候,又想起大钟来,“师兄,你今天就回去吗?”
“不一定,我到时候看看,你忙你的去吧,学校里我也熟。”
“好,师兄回见。”
“嗯,北岛见。”
去往行政楼的路上,白令勇没忍住,“他送你回来的?”
“谁?”
“那个师兄。”
“哦,不是,他想回来看看老师,我们队里指导员让他回来跟系主任拉拉关系,明年多给我们分几个实习生,他一直拖着没办,这次正好跟我一起来了。”
白令勇撇撇嘴,庄晓单纯,他可不信。“你说当时你为啥不去重案队,以你的成绩,重案队肯定愿意要你,女刑警到哪儿都是稀缺。省厅的平台多好,全是大案要案,见识广,晋升空间大。你要是去了,现在就能留在省厅了,起点多高。”
庄晓笑笑没说话,想起另外一件事:“我听小艾说,学校最后决定开除郑帅了?”
白令勇脸色一暗,“是。”
“郑帅是真的可惜了,辛苦上了四年,临毕业,说开除就开除了。郑帅那个架,打得也情有可原嘛,怎么说也是预备警察,碰见那样的事能不管?学校怎么就不保护一下他,郑帅上了刑侦,一定是把好手的。”
“怎么保护啊,都让监控拍下来了。人家把证据都拍到系主任办公桌上了,他能怎么办?事情闹得这么大,学校也是没办法。”
庄晓没有再说什么,觉得心里堵得慌,正好行政楼到了,就跟白令勇告别,进去找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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