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快八点了,刘萍不在休息室里,庄晓赶紧洗了把脸,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刘萍拿着一张单子,方娇在帮忙,两人正把盒子里的物品一件一件拿出来标记。一见庄晓就招招手:“晓晓来。”庄晓应了一声,靠过去的时候刘萍说:“徐丽跑了。”
跑了?庄晓呆了呆:“看来这个徐丽还真有事儿啊。”
“可不,事儿大了,看看这个Prada春夏新款,当时一出来我就看上了,这夏天都要过去了,我还没舍得买,瞧瞧人家,都背上了。还有这个手表,看这奢华的小钻,啧啧。”
她说的这些庄晓一概不懂,连真的假的都看不出来。可是方娇懂,她大惊小怪地叫道:“萍姐,萍姐,你看这个钱包,限量款,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刘萍拿起来看了看,也吃了一惊:“我天哪,徐丽这是傍上了谁,这么舍得给她花钱?”
庄晓看着两个女人激动得眼都红了,一脸莫名其妙。这个时候大钟和小胡进来,两人状态都有点萎靡,明显就是熬了一宿,小胡哈欠打了一半,一看刘萍和方娇的模样,生生把哈欠憋了回去,吓得后退一步,“我去,这怎么了?”
大钟跟在他后面,没注意刘萍和方娇怎么了,倒是被小胡一步退回来,狠狠踩了一脚。“嘶,”大钟倒吸一口气,“小胡你跟我有仇啊。”
小胡夸张地指着刘萍和方娇,“你看她俩,像被人抢了老公似的。”
“小胡你不想混了是吧?这个月补贴别要了。”方娇柳眉倒竖,开口就掐住了小胡的七寸。果然,小胡怂得很走心:“别别,方姐,你是我亲姐,我就指着这点补贴过活呢,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没饭吃啊。方姐,我错了,弟弟我年幼无知,口无遮拦,不知轻重,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这小人一般见识。”这副奴颜媚骨,庄晓撇过头,真是没眼看了。
刘萍最初的激动过去之后,拿着那个限量款端详了一下,皱起眉头:“不对呀,按说徐丽如果攀上了这样的金主,没道理还跟齐建国纠缠不清,还有没有作为一个情妇的基本道德了。”说着,便掏出手机出去打电话了。
大家都在忙的时候,庄晓美美睡了一夜,如今深觉得对不起同事,撸起袖子想大干一场作为弥补。“师兄,小胡,你们去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交给我。”说到睡觉,小胡的瞌睡劲儿又上来了,“不行,我真的得去睡一会儿了。”
大钟把手中一叠资料递给庄晓:“他们已经出发去找人了,你再整理一下证据,争取把人提溜回来审的时候有突破口。”
庄晓吃了一惊:“有嫌疑人了?”
“嗯,徐丽身边还真有个很符合我们侧写的人,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外科大夫,叫李祈刚,身高177,惯用左手,体格健壮。最重要的是,在推断死亡时间前不久,小区门外那条路的摄像头拍下了他进小区的影像。”
庄晓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翻着手里的资料,真的就这么抓到了凶手?可庄晓一向是勤快且严谨的,她快速浏览了嫌疑人信息,又给网监科打了电话,要来几段监控视频,竟然还找来了一张市中区地图,根据监控内容在地图上标注了李祈刚的行动路线和时间,如此一看,竟然还真的很清晰。庄晓把白板拖过来,在白板上擦擦写写,反复想,确实找不出比他更符合的嫌疑人了。
只是,庄晓翻着手中李祈刚的履历,好端端的一个医生,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凶残变态的案子呢?医生不是救人的吗?怎么变成杀人的了?
刘萍进来,见庄晓在白板前忙活,也上前拿起笔,在李祈刚名字后面,标注了一个十二万和一个十五万。见庄晓不解,刘萍解释:“我刚才见徐丽有个很贵的包,去查了那个包是谁给她买的,店员说是徐丽自己买的,我就去经侦查了那个时间点,谁给徐丽打过钱。就是他,这个李祈刚,他前后一共给徐丽打过两次钱,一次十二万,一次十五万。”
“哇,医生这么有钱啊。”庄晓惊叹。
“不是医生有钱,而是这个李祈刚舍得给徐丽钱,这两次,二十七万,基本是他全部积蓄了,说不定本来是打算拿来付房子首付的,这样的钱都能给徐丽,说明什么?”
“说明他很爱徐丽。”这次庄晓还是很开窍的。
刘萍打了个响指,“bingo,他很爱徐丽,又把全部身家都给了徐丽,这时候如果他发现徐丽是齐建国的情妇,会怎么样?”
“动机。”庄晓点点头,“如果本身为人偏激点,受了这种刺激,说不定真的会去找齐建国拼命,继而杀了他全家。”说完,庄晓又想起了什么,“萍姐,徐丽不会也被她杀了吧。”
刘萍撇撇嘴,“那不知道,我们已经查到了徐丽的老家,武汀的,已经派人过去了。”
庄晓回头看着白板,喃喃自语:“就这么抓到这个凶手了?”
刘萍听见,噗嗤一笑:“那你还想怎么样啊丫头,早点抓住凶手,早点破案不好?”
庄晓不好意思笑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能犯这种灭门案的凶手,都是凶残狡猾不好抓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挖出了他。”
“你是电视看多了,电视剧要博人眼球,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案例大多数并不复杂,小说电视里写的那种案子,很久才能出一个。你听过这句话吧,任何行为都留有痕迹,犯罪也是一种行为,肯定也留有痕迹,就看警察有没有耐心抛弃没用的痕迹,挑出有用的痕迹。再有反侦察反追踪经验的犯人,也不可能把案子做得天衣无缝,只要警察有细心,有耐心,总能找出破绽,顺藤摸瓜抓住他。这次的案子也是,我们这么多警察日夜不休地追踪这个凶手,怎么可能找不出来。”刘萍难得地正经说话。
庄晓点点头:“我师父也说过类似的话,在学校,我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可见是真理了。”
刘萍把视线放到了白板上:“其实这案子,我从来没担心过找不到凶手,现场都做成那样了,线索真是要多少有多少,找出凶手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儿。我主要担心的还是案子会变成老严说的那样,找出凶手了,却要花费旷日持久的精力去抓捕他。”
似乎就要印证刘萍的话似的,前去找李祈刚的同事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坏消息:“李祈刚不见了。”
在锁定嫌疑人之后,刑警们兵分两路,一路去李祈刚家里,一路去了他的工作单位。而两路人马全都扑了空,没找到人。但是从李祈刚的家中发现了疑似凶器的手术刀和带血的防护服,按照赵义龙的话说,这可是铁证了。
李祈刚跑了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了刑警队上下,众人都是一阵沮丧。在局党委领导面前立了军令状的刘丙智更是压力倍增,干过刑警的人都知道,抓捕一旦变成追逃,难度就不止增加一点半点。“查,给我往死里查,查火车站、机场、汽车站的所有监控和购票记录,追踪李祈刚的银行卡信用卡,定位他的手机,第一时间给我把他找出来。”
众刑警呼啦啦地动起来,队长正上火呢,每个人都比平时勤快了几分,谁也不能傻到往枪口上撞。刘丙智自己对着白板上庄晓写了一半的线索,呼哧呼哧喘了一会儿气,转头看见老严拿着他那巨大的搪瓷缸子悠哉地喝着茶,顿时感觉刚刚降下去的血压又升上来了,“我说老严,你还真是万年不变的乌鸦嘴啊。”
老严放下茶杯,笑得贼贼的,“老刘,你也是老刑侦了,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灭门案从来就不会找不到凶手,只可能找到了抓不着。现在案发都两天了,肯定早跑了嘛,你意外个啥。”
刘丙智又觉得自己牙疼了,把目光放在白板上,脑子里转着圈想,这孙子会在哪儿?
老严背着手走过来,那两步踱得跟个领导似的,走到刘丙智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我说老刘,你也不用愁,破案期限还有好几天呢,你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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