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去警局。”
她轻描淡写说出她的打算,把门打开一边准备好。
他一惊,唬地从板凳上站起来,急得凳子都弄翻倒在地:“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你没有身份证没有钱,什么都没有,是黑户!被查到我会很麻烦。”
特别是这一带本来就是旧棚区,属于违法私建的,更是三不管的灰色地带,她不想惹麻烦。之前救他回来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一急就拉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我真的不想去。你收留我好不好?“
游向晚用力闭了一下眼睛。
她不想心软,眼前的他明摆着就是一个大大的麻烦,卷进去就很难跳出来。
他拼尽全力说服她,摇她的手:“收留我,我会学习做饭打印卫生,我会做一个有用的人,我不会给你惹麻烦。我不想去找警察!”
他看她不吭声,急得汗都飙出来:“我...请求你!我只相信你一个,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只认识你一个,全世界只认识你一个!”
游向晚本来不打算解释,一时不忍,只好一句一句说清楚打掉他留下来的希望:“现在AI技术很发达,人脸识别功能很强大,只要去了警局,就可以查到你是什么人,你来自哪里,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他握她的手越发用力,指节都白了:“我不要去,我不想去!”
游向晚吃痛,用力把手抽出来,冷着脸,一指边上的椅子:“坐!”
他听话地坐下,因为紧张屁股只碰着半张凳子,仰头看着她,害怕得仿佛随时要逃命,又乖巧得如同一只惊慌的小鹿。
游向晚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面留有他的手印,甚至边上还粘有血迹。
血是他的,他的手刚才捡碎片的时候被割破了,洗洁精的滑腻感也还在,粘粘的让人难受。
她唉气:“去把手洗干净再过来。”
然后洗手,拿了药箱,拖了张凳子坐在他面前,帮他处理了手上的新伤。
一抬眼,撞向他不知所措的眼睛,极漂亮,会说话。
“告诉我,为什么不去警局?本来在我救你上岸时就应该打110的,手机坏了一时没打就拖到现在。这是错的,所以我现在要纠正过来。”
像是生气他的冷漠更像是对未来的害怕,他扭头看向另一边,也不哼声。
“你在害怕什么?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做了违法的事情怕被抓?所以不能去警局?”
过了半晌,久到游向晚完成了清理伤口的动作,准备下一步把他硬拖去警局时,他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沉很哑:“我没想起来...什么都没想起来。真的!我哪都不想去,我只想待在这里,我只信你一个。”
游向晚就不明白了:“你醒来了后就看到我,也只看到我,所以很自然就产生了雏鸟情节,过几天就会适应的,任凭随便一个人都不会让你再害怕。现在你失忆了,这三天都没想起来以前的事。只有通过人脸识别才能知道你是谁,然后你才能回家,你明白吗?”
他转过头来恨恨地看着她,眼眶都红了,嘴抿得紧紧的,手用力地握拳强调他的万分不情愿,道:“我全都明白,我全都知道。但我不想走,别赶我走。”
游向晚坐直身子,淡淡地看着他,眼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所有态度。救他,可以,留下,不行!
他定定看着她,一股酸楚之意夹杂着不知从何而至的傲意涌进胸口,他却咬牙将这些情绪全吞了,学着退一步说:“我会学着洗碗的,学着做家务,你让我留在这里,我不惹你生气。让我慢慢适应了再送我走,行吗?”
听到他最后压抑的哀求,看到他掉落满地的哀求,游向晚的心颤了一下。这个人啊!
她重新打量他,评估风险的严重程度,麻烦的大小,留下他的可行度....
这么挫的地摊货,穿在他身上竟然贵气难言。
那一头修剪精致的头发,层次简洁利落,分明出自城中最高级的理发师之手。
那一双骨节分明,保养极好的双手,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
他甚至连碗都不会洗。
这完完全全是一个贵公子无疑!
她语气松了下来,委婉地换另一个方向劝说:“依我估计,你应该很有钱,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应该回家,也许你家人很担心你正在到处找你,你需要拿回你的身份才能更好地生活。”
“而且你回家才有钱治你的病。你的外伤不算什么,可你失忆了,这是精神方面甚至是脑袋相关的疾病,我朋友也束手无策。最后一点是我不会也没有钱负责你的医药费。”
这么一个贵公子啊,落难到她这里来了....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那冲下大江的白色破旧桑塔纳,价值不到六万。
不,那不是他的车!
他与这辆破落的车子不匹配!
一大堆疑点正要浮上来....
听她还是想要送他送,他失望了,挣扎着发出最后一击,:“可我感觉到有人要害我,我的受伤不是意外。我这样出去可能会很危险!”
这句话正中她的疑虑,但她却说:“那更应该报警,让警察来保护你才对。”
他摇头:“不,直觉告诉我很危险,我要藏起来,再谋定而后动。”
游向晚皱眉:“你记不记得哪怕一点事情?关于那辆桑塔纳,那条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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