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九夭从浑身酸痛中醒来时,正躺在孟婆的小舟中。
不同的是,这次孟婆在她房内木板上铺了一层柔软的薄被。
“汤。”
嘴巴干燥的九夭声音沙哑道,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头晕脑胀。
片刻后,孟婆就端着木碗走了进来。
每次九夭受伤,都会在这里疗伤。
所谓的疗伤,也就是在小舟中睡上一觉。
至于睡多久,就要看伤势有多重。
大多数都是睡两三个时辰,再就是睡上一天一夜,偶尔睡个三天三夜。
每次大觉醒来,只要喊一声“汤”,孟婆都会出现在她面前。
以至于孟婆常开玩笑,说自己干脆改名“汤”算了。
九夭在孟婆的搀扶下坐起,将背靠在已有些许裂痕的木墙上。
孟婆将木碗递到她手中,在一旁抱膝坐下,“你这次受的伤可不轻,骨头断了几根,用了我不少灵药。”
九夭喝了一口苦涩的汤,黛眉微蹙道:“记账上。”
以往睡一觉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可这次她醒来还是觉得浑身都痛,不大能使出劲。
孟婆晃了晃手中的册子,示意自己都记下了,“除了外伤,你还中毒了,应该不是这次中的毒,怎么如此不小心?”
九夭看着自己右侧胳膊,凝神想了想,“是上次在官塘乡中的毒,右边胳膊被妖树刺伤了。”
她以为是皮外伤,便没有在意,没想到妖树竟还带着如此厉害的毒。
应是她灵力大动,导致毒性爆发。
孟婆叹了口气,心疼道:“越在乎自己,越能活得久,这句话你怎就记不得。”
九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世上能取我性命的,估计只有冥王府那位。”
她仰头将汤一饮而尽,将空碗放在地上。
孟婆似乎很喜欢木头制作的东西,住的木舟,用的木碗,戴的木簪。
“对了,我怎么回来的?昏迷多久了?狐妖如何了?风允允平安回到衡山了吗?”
她看向孟婆,一口气问道。
孟婆顺手拿起小木桌上的梳子,挨九夭近一点后,边替她梳头,边耐心回道:“是我看到木镯子后将你救回的,你昏迷了四天,狐妖我不清楚,至于风允允,她还在冥王府。”
九夭一头乌发虽生的好看,但只要睡一觉,醒来柔软青丝就会纠缠在一起,很是难梳。
大概也正是因为梳头麻烦,不喜与人亲近的九夭才让孟婆替她。
九夭闻言,愤恨道:“若非我中毒,定能将她带回地府,又要多跑一趟了。”
因情绪波动,牵扯得身上又是一阵疼痛。
孟婆见状,无奈道:“你身上的毒还未解,暂且在我这里休息几日吧。”
九夭摸上自己的胳膊,陷入沉思,“此毒怪异,一直留在我体内未曾发作,那日我与狐妖打斗时却突然发作,应是抑制灵力的毒。”
此毒应是绯期所下,无法使用灵力,遇到鬼怪就是死路一条。
虽然绯期的毒并非针对她一人,但她不禁好奇对她满腔仇恨的绯期,究竟是何人?
那时她在郑府探查不到妖气,应该也是绯期的缘故,一个需要寄身之所的游魂,为何又如此法力?
孟婆放下梳子,看向岸边笑道:“有客来访,见见吧,你昏迷时日日都来,但是被我打发了。”
九夭知她说的是谁,便点点头同意了。
风允允可以不见,但衡山的宝物法器不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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