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墨黎见她喜欢,豪爽地道:“要是喜欢便送你。”
莫芮无语地嗔了他一眼,这是他母亲喜欢的花,她不相信段墨黎敢背着他父亲全部剪下送给她。
何况,并不是收到喜欢的花便会开心。
看到百里玫瑰花田也可能会想到血色与枯骨。
莫芮放过那片摩挲已久的花瓣:“不用了,我不喜欢。”
段墨黎察觉到她周身萦绕的悲凉,拉过她坐在花房的藤椅上坐下:“嗯,那就不送你了。”
莫芮觉得这人也太会花言巧语了些:“你本来就没打算送。”
段墨黎摸了摸鼻尖:“如果你要,这些玫瑰算什么。”
莫芮并不想就这个无聊的问题和他争辩,看到花丛中的秋千,眼睛一亮,起身向着秋千而去。
走近看到是一架木头和粗绳钻孔拼接而成的框架,底座用木桩固定着,简易到了极点,甚至和精致的现代化花房格格不入。
莫芮弯腰,试探着压了压秋千,还算牢固,便转身坐了上去,并不打算抽出袖子里的手,只是用脚轻微的晃动,荡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她并不习惯束缚着头发,将皮筋扯下塞到外套口袋里,自娱自乐地玩了起来,脸上没有笑容,却比刚才笑着感觉开心愉悦。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片刻的放松,段墨黎坐在藤椅上看着,眼尾上挑,噙着春意和满园花香。
他想起这个秋千是他上高中时心血来潮搭建的,当时压坏了好几束玫瑰花,气得陈叔念叨了好久,却又怕段以南罚他,偷偷差花匠挖了压折的花,买了些郁金香换上,还叮嘱他不要告诉父亲。
只不过以父亲宝贝那些玫瑰的程度,恐怕早就发现了,不知道最后是不是陈叔替他背了黑锅。
段墨黎不知不觉看了莫芮许久,她依旧保持着小弧度的晃荡,倚在粗麻绳上低头看着脚尖,慵懒地像只猫咪,收起了利爪,在花丛中打了个盹。
他偷偷绕到莫芮身后,猛地推了她一把。
莫芮一惊,快速伸手抓住两边绳索,回过头看了段墨黎一眼,瞬间从优雅高贵的猫咪变成脸颊圆鼓鼓的小仓鼠,眉头紧锁眼里冒着火花:“段墨黎!你停下。”
段墨黎看着荡回来的秋千又推了一把:“哪有你那样荡秋千的,我教你怎么玩。”
莫芮有千百种方法停下秋千反过来制住段墨黎,思索片刻,最终只是软绵绵地埋怨了一句:“你幼不幼稚。”
花房内花香四溢,欢声笑语。
池塘的另一边,寒风凛冽地刮在肌肤上,刺骨寒凉。
段以东一家三人提前离开了大厅,打算在园中转转,便看到了花房里嬉戏的两人,不知不觉间站在原地看完了全程,三人仿佛三樽石像僵硬在林中。
“这……”
沈念惠微微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段墨黎在段家所有人眼里完全是段以南的翻版,气场强大,让人不敢直视,他是掌握段家经济命脉的存在,自从接手海正集团后何曾这么爽朗开心地笑过。
他工作时严肃冷峻,在家里里也总皮笑肉不笑的客套着,从没有能让他出现其他情绪的人或事。
段妍希看着气鼓鼓的莫芮像被扎破的气球,泄气后的嗔怒,也愣在原地,莫芮在学校表现得亲和,但是总让人觉得疏离,不敢放肆,没想到她谈恋爱后是这样啊,她会对男朋友生气,却又无奈的妥协,会在秋千上装作用脚尖踢人,却在快碰到时收回。
那些令人生畏的,仿佛完美无缺的人变得鲜活,真实,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是接地气的凡人。
段以东咳嗽一声,拉回众人视线,三人仿佛没有来过般又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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